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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第一节是数学课,于却迟到了。进教室的时候眼圈儿还是红的,似乎刚哭过一样。讲课也有点心不在焉,布置了些习题给同学做,自己则坐在椅子上发呆。

 陈皮皮拿铅笔捅前边小胖子的股,要他把漫画书给自己看。小胖子自然不干,陈皮皮就不停地捅,捅得他把股躲来躲去。

 于终于注意到了,拿粉笔头儿掷过去,砸在小胖子脸上:“王乐,你动什么?”

 小胖子王乐不甘心被冤枉,指着身后的陈皮皮说:“是他老捅我!”

 于把目光转向陈皮皮,陈皮皮倒不慌张:“报告老师,我是看见他在抽屉里偷看漫画书,想要他把书收起来。”

 于就过来,果然翻到了,气得用书直拍王乐的脑袋。陈皮皮在一边落井下石:“活该活该!这就是不好好上课的下场。老师他经常这样!”

 于瞪了陈皮皮一眼:“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陈皮皮笑嘻嘻地朝于点头:“是!是!都是老师教得好。”

 同学都被他的话逗乐,有的笑出了声。于把脸一沉:“陈皮皮你给我正经点儿。”

 陈皮皮两手一摊:“我一向都很正经。”

 转头向着同学:“请问有谁见过我耍氓了?”

 班长郑燕子了一句:“陈皮皮经常看女生大腿。”

 陈皮皮大声反驳:“看腿是耍氓吗?我又没去摸。”

 教室里顿时一阵哄笑。

 于本来心情就不好在家里因为离婚的事情和婆婆闹得飞狗跳,婆婆说得话很难听:“你嫁给我儿子就是为了啊?他不行了你就离婚!人还在医院你就得憋不住啦!我家娶你花了十几万,要走卖也得把钱还给我。”

 于当时就被骂哭了。现在给陈皮皮这么一通胡搅蛮,心里的委屈再也憋不住,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丢下书跑出了教室。

 课堂上一下子安静下来,郑燕子埋怨陈皮皮:“都怪你!把老师气哭了,你等着挨班主任训吧!”

 坐在前面的齐齐不干了:“你就没责任!不是你话皮皮能那么说?再说了,谁让你大腿了,你还怕人看?”

 郑燕子急得脸通红:“我什么时候大腿了?我是说他看别人的。”

 齐齐一甩头:“看别人关你什么事!你这不是子放——多此一举。”

 郑燕子被齐齐噎得说不出话,趴在桌子上哭起来。

 陈皮皮本来只是想贫几句嘴,平时他在于的课上也都经常这样,没想到于今天会这么大反应!看到郑燕子也哭,倒有些不安,把手一挥:“你们都别吵,我这就去给老师赔礼道歉磕头认错。”

 走到门口忽然又回头对齐齐说:“你准备一条绳子。”

 齐齐不解:“干什么?”

 陈皮皮嘿嘿一笑:“于老师要是不原谅我,我就回来上吊自杀。”

 到于的办公室就看见她正拿纸巾擦眼,陈皮皮正经八百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说:“老师对不起,你原谅我吧,我以后保证不贫嘴了。再贫你就拿针给我上!”

 于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陈皮皮看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试探:“要不让我写检查?罚站?你打我也行!打我嫌手疼就用脚踢!”

 看着陈皮皮低三下四的样子,于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石夜来,以往她生气的时候丈夫也是经常这样哄自己。心里又是一酸,赶紧扭过头,不想让陈皮皮看见自己又涌出眼眶的泪水。陈皮皮也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下了决心,只要不让他叫家长,怎么罚他都心甘情愿。心里又想:老师这么大的人了,却像是个孩子,说哭就哭!

 一会儿班主任也来了,一看见陈皮皮火就不打一处来:“怎么又是你!你是来上学的还是来捣乱的?陈皮皮你真是让我烦透了,如果能把你调到别的班级我情愿自己贴五千块钱!你可真有能耐啊!老师都能给你气哭!”

 于怕事情闹大,赶紧替陈皮皮说话:“不是他的原因,是我自己的问题。”

 班主任还是训了陈皮皮几句,有些暧昧的用手在于的背上拍着安慰她。他的动作让于非常反感。这个比她大二十几岁的老男人总会借各种机会对她动手动脚,尤其在丈夫出事以后更是往她办公室来得勤快。于就说我这就回去上课,借着站起来的机会躲开他的手,叫了陈皮皮回教室。

 下课以后于没有回办公室,办公室是几个老师合用的,她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哭红的眼。靠在教学楼拐角的一棵树身上对着操场发呆。陈皮皮从远处跑过来,拿手指捅了捅她的胳膊问:“老师你还生我的气呢?”

 哭过以后于心情已经好了些,看着陈皮皮关切的眼光不由得心里一阵温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我没生你的气,是生自己的气。”

 陈皮皮说:“是生气没教育好我吗?要是这样你可没必要,我坏是天生的,我妈用子也没把我矫正过来。”

 于被他的话逗得笑了一下,把双手抱在前看着陈皮皮:“你这小孩儿怎么不知道怕人的,你跟我说除了你妈妈你还怕过谁?为什么你都不怕老师的!”

 陈皮皮回答的振振有词:“老师不是用来怕的,是用来上课的。你教我们就是为了让我们怕吗?那你做老师可就太失败了。”

 于皱了下眉:“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不过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好像老师成了什么东西似的。”

 陈皮皮鞠了个躬,一脸坏笑:“对不起,我说错了,老师不是东西。”

 这次于反应很快:“你才不是东西呢!”

 陈皮皮又朝她鞠了个躬:“谢谢你的夸奖,不胜荣幸!不是东西的人给你出道题,考考你?”

 于说:“嗯!”陈皮皮说:“一只小鸟,在天上飞,突然被打中了翅膀,但是它却没掉下来,一直飞回了家。请问为什么?”

 于想了一下,摇摇头,说:“不知道。为什么呢?”

 陈皮皮一本正经地说:因为它坚强嘛。于撇了一下嘴:“这是什么?笑话吗?一点都不好笑。”

 陈皮皮说:“那就改一改,我在路上走,被打中了…”

 于“噗”的笑出来,说:“你就牺牲了。”

 陈皮皮看着笑起来的于,突然发现她原来很好看。由衷地说:“于老师你真漂亮。”

 于大方地说:“谢谢你的夸奖,你也很帅嘛。”

 陈皮皮说:“我不帅,但是很有才。”

 看于脸疑问。嘿嘿一笑,说:“郎才女貌!”

 陈皮皮又和于聊了一会儿,看着于被逗得不断笑出来,陈皮皮不由得有几分得意:老师和那些女生也没什么两样嘛,都吃这一套。于老师的子好像比齐齐的要大多了,不知道头是什么样子的?像花生米还是像大米?于看陈皮皮眼珠滚来滚去,滑稽的样子十分可笑,哪里知道他心里的龌龊想法。

 放了学齐齐要去看电影,陈皮皮不想去,说:“电影有什么好看?既没有光股又没有大咪咪,不如回家上网。”

 齐齐踢了他一脚,说:“我不想回家,你不陪我我就自己去迪吧。”

 陈皮皮揪了她的脸蛋一把:“不准去那里,不知道那儿有很多氓吗?”

 齐齐说:“我连你都不怕还怕氓吗?”

 陈皮皮嘿嘿一笑:“我是好氓。”

 齐齐认同地点着头:“不错不错,你是好氓。”

 两人在肯德基吃完炸鸡腿,出来又带了一大包薯条,钻进了电影院。

 进到里面以后两人的嘴就没有闲过。当然不是只吃薯条!亲嘴儿之前陈皮皮还特地问齐齐有没有涂口红。直亲得口酸舌干,齐齐把薯条咬了在嘴里喂皮皮,陈皮皮就连薯条带口条一起吃,咬得齐齐气吁吁。黑暗之中,两人头抵着头,眼对着眼,齐齐说:“皮皮你要一辈子对我好,我现在觉得自己就像个孤儿。”

 陈皮皮把手放在了齐齐的口,小声说:“我不但会对你好,还会对它们好。”

 齐齐就嘻嘻笑着说:“对哪个更好一些?大王还是小王?”

 大王小王是皮皮给两个头起的外号。陈皮皮听了心神漾,把手伸到衣服下面,捉住了房。大小王被他拨得怒发冲冠,小弟弟也遥相呼应,直地抬起头来。

 陈皮皮对着齐齐的耳语了几句。齐齐脸一红,说:“不行。”

 陈皮皮笑嘻嘻地看着她。齐齐说:“我不干。”

 陈皮皮故作镇静,心里却因为刚才的想法怦怦跳,嘿嘿一笑,说:“我也只是想试试。”

 齐齐看着他不死心的样子,有一点动心,却说:“这里人很多,会有人看见。”

 陈皮皮伸着脖子看了半天,在齐齐耳边说:“最后面没人。”

 两人溜到了最后一排,陈皮皮坐好就把拉链拉开。齐齐蹲在皮皮前面,说:“你看好人,要是被人看到我就杀了你。”

 陈皮皮紧张的点着头,把巴从口掏出来。齐齐俯身到他腿间,伸出舌头小心翼翼地了一下头。陈皮皮眯着眼睛“唔”地叫出来,齐齐瞪了他一眼:“不许叫!”

 陈皮皮赶紧道歉:“对不起,不是故意的。”

 齐齐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忽然间福至心灵,心想就当吃冰凌好了。硬邦邦的巴握在手里,凌一样起来。这一下歪打正着,居然蒙中了口的诀窍,得陈皮皮眼儿直缩,巴在齐齐手里一跳一跳的。齐齐就觉得十分好玩,又了几下,忽然察觉头的口上有东西出来。抬头怪陈皮皮:你怎么有出来?陈皮皮说:我没有!齐齐用手指在头上抹了一下,沾了些体,往陈皮皮脸上一抹,说:“这是什么?”

 陈皮皮说:“那不是。”

 把头低小声补充:“是水,跟你那里的水一样!你怎么不含在嘴里?吴老师可是含进去的!”

 齐齐就张开嘴把巴往里,牙齿擦得陈皮皮直咧嘴:“你轻点,疼死了。你在吃薯条吗?还用牙齿!”

 齐齐生气的瞪了他一眼,还是努力把嘴巴张大了一些。慢慢地吐中舌尖同时在头上抵磨,舒服得陈皮皮两腿直抖,股也忍不住往前

 过了一会儿齐齐吐出巴,着气说我的嘴酸死了。陈皮皮死皮赖脸地说:“你怎么这么不专业?”

 齐齐说:“废话,再啰嗦我就给你咬下来。”

 说着张口用牙齿轻轻地咬住了他的巴。陈皮皮被吓了一跳,怕齐齐真用力,严肃地说:“你要是敢咬我就报警了!”

 看齐齐还看着自己,没撒口的意思,赶紧哄她:“这个不好吃,咱不吃!一会儿我给你买好吃的。”

 齐齐才笑着松了牙齿,继续套动。

 齐齐在头的时候陈皮皮就握着齐齐的手,让她握了巴的部套。这下快很快就来了,而且一直奔着高升上来。强烈的酥令陈皮皮身把巴往齐齐嘴里送,猛地出来。齐齐猝不及防,被了一脸,有一股糊到了眼睛上。齐齐闭着眼睛叫陈皮皮:“快点快点我眼了。”

 陈皮皮赶紧用手给她擦掉,顺手抹在椅子靠背上。齐齐恼怒地打了陈皮皮一下:“恶心死了,以后再也不给你了。”

 从电影院出来,齐齐还要接着玩儿,陈皮皮不干:“明天不上学啊?都九点了,再不回去我死定了。”

 齐齐有些不满意:“你胆子真小!我可以给你请假,程阿姨最相信我了!”

 陈皮皮用指尖在她的鼻尖上点了一下:“那有什么用,问题是我妈不相信我。”

 第二天学校发生了一件大事。于搬到了学校里住,她的婆婆带人追到了学校大闹了一场,连过来劝架的校长也一块儿挨了几脚。于更被扯得披头散发,脸上也给抓出几道血痕。学校里被搅得飞狗跳,上着课的学生也一窝蜂地跑出来看热闹,陈皮皮自然是一马当先出来观战。看着于被人围着推推搡搡,突然觉得她很可怜,心里想:这老婆婆可真是厉害!头发花白还能一跳三尺高。

 于娘家不在本市区,受了羞辱,心里又是伤心又是无奈,躲进自己房间暗自哭泣,突然觉得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独自飘零。宛若无之萍,离干之枝。回想起和石夜来自相识到相恋再到结婚,竟然恍若隔世。想起来和丈夫离婚,隐隐也觉得自己有几分对不住他。说起来虽然错不在己,全是丈夫背叛在前,然而如今他没了男人能力,自己又离开,毕竟心里存了愧疚。

 一放学齐齐就不知去向,陈皮皮在车站等了半天,也不见她来。就到了学校里去找。学校里自然冷冷清清,里里外外也看不见齐齐的踪影。却看见于一个人站在操场上,远远看去,她消瘦的身形显得格外单薄。看着孤单的于,陈皮皮突然想起了妈妈,心里想:她看起来真是可怜!妈妈那时候没有了爸爸,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凄苦无助?不住走到了于身旁,叫了声:“于老师。”

 于转头看到陈皮皮,说:“皮皮你怎么还没回家?”

 陈皮皮犹豫了一下,没好意思说在找齐齐,随口撒谎:“我回来拿东西。”

 看见于的脸上浮肿了一边,关心地问:“老师还疼吗?”

 于被他问得心里酸了一下,突然发现这个她一直认为顽劣惫懒的孩子竟是十分懂事,看他一脸关切,亲近之情油然而起。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老师今天是不是很丢人?”

 陈皮皮摇了摇头,说:“是婆婆不好,她不该欺负老师。”

 于苦笑了一下:“她也没有错,老师也没错,错的是别人。”

 陈皮皮问:“那是谁不好?”

 于了下垂下来的头发,看着远处的高楼,轻轻地说:“你还小,不懂,以后你长大了就会明白。”

 陈皮皮又问:“以后你就住在学校吗?”

 于点点头,说:“这样才好呢,再也不会迟到了。对了,你的数学成绩好像一直不太好。你给我说说为什么?我讲课听不懂吗?”

 陈皮皮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我笨吧!好像就是学不会。”

 于白了他一眼:“你笨?你笨的话全校也没有聪明学生了!”

 怕陈皮皮回家太晚,就催他赶快回去,说:“你回家跟你妈妈说,从明天起每天放学到老师这里来,我给你补习一下。以后也不许在我课上捣乱了,行不行?”

 陈皮皮郑重地点了点头,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我一定要把数学学好,我成绩好了,于老师才会高兴。至于为什么要于老师高兴,却没有细想。只是在心里隐隐觉得:于很是尊重自己,不像其他老师那样对自己恨之入骨。既然人家看得起陈皮皮,陈皮皮自然应该讲义气,不能让她为难。

 从车站到家大约五百米,陈皮皮在路上看到了个算命的,靠墙坐在那里,戴了一副没框的墨镜。等他从前面走过时突然招呼他:“小伙子,来算个命吧!”

 陈皮皮有些好奇:“你不是瞎子?那干嘛要戴墨镜?”

 那人嘿嘿一笑,说:“这是糊人的,给我十块钱,我给你算命。”

 陈皮皮摇摇头,说:“我不算,妈妈说我命好得很。”

 那人把眼镜往下扒了扒,出两只三角眼:“她知道什么?她又不会算命。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陈皮皮问:“你是谁?”

 那人把脸凑近了他一些,神秘地说:“我可不是平常人,对你来说我更是很重要。告诉你记住了,我叫域风,是个奇人哩!”

 陈皮皮摇摇头:“没听说过。”

 转身就走,听见那人在身后一直叫:“哎!唉!十块钱,就十块钱就有机会改变你的命运呢!”

 上楼的时候陈皮皮莫名其妙地摔了一跤,刚到家门口,正赶上程小月开门,头又被撞了一下,十分郁闷,程小月笑着给他,说:“对不起,撞疼你了。”

 陈皮皮拍了拍妈妈的脸蛋儿,摆出一副氓相:“小美人儿,给你撞是我的荣幸!”

 程小月笑着骂:“你到底像谁啊?怎么越长越不像我家的人?”

 陈皮皮接过妈妈手里的垃圾袋,靠在门边摆了个很酷的造型:“我像陈冠希。”

 从楼道探出头,看下面没人,将手里的垃圾袋快速扔了出去。却听见下面传来了“哎呀”一声叫,接着有人在下面大骂:“哪个没长眼儿的?让老子逮住我杀了你。”

 陈皮皮摆了摆自己的股,心想:老子不但长眼儿了,还经常放呢!

 进门见程小月在厨房里包饺子,就颠地过去要帮忙,被程小月拦住了:“你别添了,手也没洗,谁知道都摸什么了。”

 陈皮皮刚要回答,程小月拿饺子皮堵在了他嘴上:“不许说,知道你没好话。”

 陈皮皮绕到了妈妈的身后,从后面抱住了程小月的,把脸贴在了她的背上,用力了口气,说:“妈妈,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我好爱你。”

 程小月把股向后使劲顶了一下:“滚出去,别在这里我!”

 陈皮皮在妈妈后脖颈使劲亲了一口,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口水。没等程小月反应过来就撒腿跑出厨房,回过头来对着程小月挤眉眼:“美女!来追我啊!”程小月举起手中的擀面杖,作势要追,却被陈皮皮挑眉挤眼儿的怪相逗乐了,把擀面杖在灶台上敲了敲:“你以为我追不上你吗?我是懒得追罢了。”

 陈皮皮怪声怪调地叫:“你追啊!你追啊!如果我给你追上了我就改随你姓程。”

 程小月把嘴撇了撇:“你还是姓陈吧,我们程家可不要你这样的小氓。”

 两人正吃饭,胡玫却来了,一进门眼里的泪就掉下来。程小月连忙询问。胡玫说:“还不是因为齐齐,这一段日子她都不拿正眼儿瞧我,跟她说话也爱搭不理的。好像我多脏似的,我总归也是她妈呀!辛辛苦苦地把她养大倒养出个仇人来。放了学宁可在外面瞎逛也不肯回家,一回来就躲进自己屋里。这不刚刚才回来,我做了饭等她一起吃,谁知道她端了碗就回屋,都不肯和我一个桌子吃饭!我欠也只欠她爸,我欠她什么了?”

 程小月连忙安慰她,胡玫就又问起了钟凡在里面的情况。程小月怕皮皮听到,就把她拉进了自己屋里。陈皮皮手里捏着一个饺子,看着胡玫从身边过去,忍不住斜着眼瞄了一眼她的股。心想:腿又长股又翘,她可比齐齐好看多了。

 两人在屋里说了半天,胡玫才告辞回去。陈皮皮已经吃喝足,正要回房却被程小月叫住了。程小月把筷子翻着碗里的饺子,想了一下,问陈皮皮:“你和齐齐是不是很要好?”

 陈皮皮眨巴着眼睛,没敢立刻回答。肚子里却打定了主意:无论妈妈如何花言巧语,那件事万万是不能说的。

 程小月迟疑了一下,问:“你们是不是…”

 陈皮皮立刻警觉地说:“没有。”

 程小月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拿筷子敲了下碗:“我还没问完你就没有!你知道我问什么啊?”

 陈皮皮一副死赖到底的架势:“你问什么我也是没有。”

 程小月说:“我不管你有没有,总之今天我说的话你得给我记住了。你们俩在一块玩儿没关系,但是绝对不能干坏事!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你要是给齐齐使坏心眼儿,我会把你打死。”

 陈皮皮把头点得如同捣蒜,心里却想:这个我自然知道,将来多半我会被你打死,那也是无可奈何。只是现在能多撑一天就断断不可以投降,万一出什么马脚,那也要死赖到底,即使英勇就义,也万万不能做了汉

 程小月看他眼珠儿转,拿筷子敲了敲他的头,说:“你别想和我耍心眼儿,今天的话是死命令,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将来你大了,爱干什么干什么,我就再也不管你了。”

 陈皮皮两眼放光:“是吗?那还要等多久?”

 程小月扳着手指头数:“十六,十七,十八,十九…到你二十六七岁,也就十几年吧!”

 陈皮皮咧了咧嘴:“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那天?”

 程小月莞尔一笑,十分同意:“是啊是啊!耐心点儿慢慢熬吧!到你娶了媳妇儿,就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那时候我可不敢打你了,你和你媳妇儿俩人一心,我可打不过!”

 说到最后一句,语气一低,竟带了几分落寞。饺子嚼在口中似乎也没了味道。陈皮皮看她神情黯然,就做出一副天真模样:“我以后不娶媳妇儿,跟妈妈过一辈子。”

 程小月一笑:“现在这么说,到时候看见如花似玉的美女,恐怕早就把妈妈丢去九霄云外了!”

 陈皮皮嬉皮笑脸地看着程小月,把嘴撅起来冲着妈妈“啵”地一个远程香吻:“美女!下凡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我如花似玉的妈妈呀?”

 程小月“噗嗤”一笑,饺子了陈皮皮一脸。

 第二天上学路上陈皮皮问齐齐:“你有没有写记?”

 齐齐被问得莫名其妙:“有,怎么了?”

 陈皮皮又问:“里面有没有写我?”

 齐齐脸一红:“问这个干什么?我写记关你事!”

 陈皮皮说:“如果里面没写我的名字当然就不关我的事,要是有,你赶紧把我的名字都抠下来,以后写到我,就用X 或者Y 代替。”

 齐齐问为什么。陈皮皮说:“你妈妈昨天晚上到我家了,和我妈嘀咕了半天,恐怕会有什么阴谋!”

 齐齐说:“这和我写记有什么关系?”

 陈皮皮瞪了她一眼:“万一你妈妈偷看你的记,那我们不是就暴了!我们一暴,我不是就死定了。”

 齐齐白了他一眼:“去!我妈才不会偷看我的记呢!”

 陈皮皮拍了拍她的肩膀:“小鬼!这你可有所不知,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大人们诡计多端,不可不防!不可不防!”

 齐齐把眉毛一扬:“我才不怕呢!大不了我们私奔。”

 陈皮皮说:“我舍不得我妈妈。”

 齐齐拍了拍他的脸:“放心,我会像你妈妈那样对你好的。”

 陈皮皮嘻嘻一笑,到她耳边小声说:“妈妈,我要吃!”

 齐齐抬脚就踢:“你来?我喂你杀虫剂,毒死你。”

 一放学齐齐就拉了陈皮皮要去逛街。陈皮皮说我答应了于老师要补习的。齐齐脸不高兴,说皮皮没义气,陈皮皮低声下气的哄了半天,齐齐才拉着脸走了。

 齐齐一个人在大街上逛得自己心烦,就去了迪吧。以前她也跟几个同学去过,觉得里面热闹好玩儿。这是市里最大的一家,里面人头攒动乐声震天。齐齐随着音乐的节奏摆动着身体,像周围的人一样用力甩着头发,心底的抑郁随着疯狂的律动渐渐散开。

 这时有个二十来岁长头发的男人边扭着身体边朝她靠过来,不时地用股碰一下她的部,齐齐厌恶地瞪了他一眼,躲开了。那男的又一次贴过来,还伸出手揽她的,齐齐挥手打开了他的胳膊,怒目而视。那人毫不在意,继续扭动着股在她眼前晃动。一双小眼直勾勾地看着她,脸上带着挑逗的笑。

 忽然一个人进了她和那男人之间,朝齐齐摆手示意她走。齐齐看了他一眼,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长得眉清目秀很是帅气。对他感激地点点头笑了一下,正要离开,却见长头发的男人骂骂咧咧地推了年轻人一把,两人互相推搡了几下,长头发就一拳打在年轻人的口。他身边同时围拢来好几个人,一起朝年轻人动手,片刻之间,年轻人已经挨了好几下。

 齐齐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呆在那里。人群也开始动,年轻人奋力推开了离他最近的一个人,拉着齐齐就跑。两人趁着混乱跑出迪吧,拐进旁边的一条小巷,看后面没人追出来,才停住脚步。齐齐看见他嘴破了一块儿,连忙拿出纸巾给他擦。年轻人一边擦着嘴角一边问她:“你才多大?就来这里玩儿!”

 陈皮皮根本没心思听于给他做的例题分析。

 于坐在他对面,俯身跟他讲话的时候出一大片雪白的脯儿,双中间深深的沟向陈皮皮炫耀着成女人巨大的魅力。陈皮皮张着嘴,口水几乎要出来了,心里不断地惊呼:天啊!天啊!我的妈妈!为什么她的房这么大?

 于发现陈皮皮有些心不在焉,不满意地用手里的铅笔敲了敲陈皮皮的额头:喂!你在梦游吗?陈皮皮才如梦方醒,赶紧回已经出来的口水:“啊!真大啊!”于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问:“什么大?”

 陈皮皮连忙掩饰:“我是说,那个,于老师你的眼睛真大。又圆又漂亮!”

 于给他夸得很是欢喜:“是吗?我也不觉得,哎!陈皮皮,我在给你讲课,你怎么不专心!”

 陈皮皮嬉皮笑脸地说:“于老师这么一个大美女坐在我前面,我分心有什么奇怪!”

 于忍不住一笑:“这么说还是我的不对了!你这是什么逻辑啊?”

 陈皮皮看到于没有生气,贼心顿起,说:“老师我给你准备了件礼物,你能不能先闭上眼睛?”

 于倒是没想到,有些好奇:“啊?给我的礼物!什么呀?”

 陈皮皮强调:“先闭上眼。”

 于就笑着闭了眼睛,说:“很期待喔!”

 看着于长长的眼睫和殷红的嘴,陈皮皮使劲了一口气,心里想:死就死!撅起嘴巴对着于人的嘴狠狠地亲了一口,不等她反应过来,马上缩回了头。

 于只觉得嘴上一热,睁开眼睛看见嘴巴还撅着的陈皮皮,愣了一下。陈皮皮的行为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以至于她被吓了一跳,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指着陈皮皮:“你、你…”你了半天,也没找出个合适的词儿来。倒是陈皮皮恬不知的先说:“惊喜吧!”

 然后双手抱头,接着说:“先说好,要打可以,但是不准打脸。”

 于被他得哭笑不得,使劲儿擦着陈皮皮留在嘴上的口水,恨不得下一层皮来:“陈皮皮!你知不知道刚才干什么了?”

 陈皮皮说:“知道知道,刚才我情不自,亲了老师一口。”

 于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不要脸的,瞪圆了眼:“情不自?情不自你还知道先骗我闭上眼睛!”

 陈皮皮狡辩:“叫你闭眼的时候我还没想到那样干,后来才临时决定的。”

 于哪里知道,在家里和妈妈胡搅蛮是陈皮皮的拿手本事,只要接了他一句,注意力自然会给他牵了走,再想要生气那是千难万难。她还在试图要证明陈皮皮刚才的偷袭是蓄谋已久的:“那你让我闭上眼睛是打算给我什么礼物?”

 陈皮皮嘿嘿一笑:“我本来是打算亲你的脸一下,结果情不自…”

 看到于两眼一瞪,赶紧改口:“不是,是鬼心窍地亲了你的嘴,我马上就后悔了,后悔的无地自容。”

 于纠正:“应该是羞愧的无地自容。”

 陈皮皮笑嘻嘻地问:“老师是不打算揍我了吧?那我可放下手了!这个姿势很累。”

 于扳着脸说:“陈皮皮,你这叫耍氓!”

 陈皮皮老老实实地答应:“是,我是耍氓。”

 于说:“你这样是不对的。”

 陈皮皮说:“是,我是不对的。但是老师也有责任。”

 于怒道:“我有什么责任?”

 陈皮皮嘿嘿一笑“:都怪老师太漂亮了。”

 到了这时候于才发现自己自己错了。她应该当时就下鞋子砸陈皮皮才对,话说到现在,想再收拾他竟然已经找不到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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