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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五章 最后的试题
 人群之中,男子继续朝前走,心不在焉地打量周围的店铺,并没有注意到有一束目光从他后方的楼层上划了过来。

 走在前方的人群越过了车辆,阻碍视线的东西变得越来越少,相隔十五米,他自然而然地将手伸向了身后。

 楼顶上,停在他后背的视线挪开,在刹那间,划向前方由保镖护卫着的清川议员,少女的手指探上扳机,夜风中,举的身体纹丝不动,整个天台仿佛在瞬间凝固下来,如同电影的静止画面,然而如果能够看到这个画面,或许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只要运行起来,就在下一刻,扳机就将扣响。但也就是在这一刻,前方道路的视野中,一个人陡然笑着跑了出来。

 随后是第二个、第三个…那是一群从旁边店铺里冲出来的年轻人,追追打打的,前方的保镖几乎是下意识地紧张起来,与此同时,其中一名保镖似乎也注意到了对面过来的男子。

 男子的手在间抓了几下,随后伸上来抓了抓耳,心不在焉地朝旁边走过去,与保镖之间的距离中,年轻人仍然在互相打闹,保镖放松了瞬间的警惕,半空中,狙击的视线无声地挪开,清川议员弯下,走进小车的车门。===

 大概很少有人能够理解在那一瞬间错过的事情,但生与死的差别,有时候就是如此的轻浮,在人们尚未察觉的时间里,杀机悄然升起,随后又因为一场偶然的事情渐渐褪去。当事人却一无所知。

 男子消失在人群之中,屋顶上。少女放下了,在所有人都消失之前继续按动着快门,十几秒后,她将相机、镜筒、三脚架全都拆卸下来,随后连狙击也拆分开,放进大提琴盒。

 将大提琴盒背起来,少女走进后方地门里,不一会儿。走路颇有活力,左顾右盼的平凡少女出现在下方地街头,逐渐消失在人群里。

 几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在看来有些偏僻的街道间停下,车门打开时,背着大提琴盒的少女正从车上走下来。

 “时间这么晚了。住在这附近可要注意哦。”

 一面将找的钱交给对方,热心的司机大叔这样说了一句,少女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的头上已经没有了遮帽,一头长发放下来,与那名在街头左顾右盼的少女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至少看起来,文静清纯了许多,看起来像是一个在外地生活地女大学生。===这附近多是便宜的出租屋,治安不算好也的确是真的。当她走进附近一间夜晚开门的餐饮店时。三名看起来并不怎么正经的男人就在侧面打量着她。

 “看起来还不错…”

 “头发很好嘛…”

 “大提琴,很有气质哦…”“以前没见过。看来是新来地…”

 因为是夏天,三名男子穿着花花绿绿的背心、短。脚上穿着木屐,议论一番,便向这边吹起了口哨。

 “老板,一份猪排饭,带走。”她淡淡地在柜台前说话,一名男子便靠了过来:“猪排饭?只要猪排饭吗?这里的玉米浓汤很不错哦,老板,再给她一份玉米浓汤,我请客。”

 不一会儿,猪排饭和玉米浓汤被送了出来,她拿起猪排饭转身离开,里面的老板笑了笑:“不要浓汤吗?真地很不错哦。”

 “不要,谢谢。”

 走出餐饮店,她背着大提琴盒,提着猪排饭,朝着一个方向走过去,只听得背后传来踏踏踏的声音,三米男子提了浓汤从后方跟上来。*

 “走得那么快干嘛?”

 “我们又不是坏人!”

 “只是请你吃东西嘛,你是哪个大学的?东京的所有大学我都有朋友哦。”

 “哈哈,你住在哪里?新搬来的吗?”

 三个人的话语在夜中叽叽喳喳的显得聒噪,此时夜深了,诸多廉价出租屋之间地巷子里,就更成了诸多恶治安事件发生地前奏。少女这两天只是初步的跟踪调查,在体型上也没有做太多地装扮,这时候头发放下来,从后方看去,就显得格外人起来,三人对望几眼,说着说着,语音渐小,距离少女却越发近了,这附近的居民鱼龙混杂,若是发生什么七八糟地事情,多半也是没什么人会搭理的。

 踏踏踏…巷子里只剩下了脚步声。

 当一名男子的手从后方搭上少女的肩膀,顷刻间,连脚步声也嘎然而止,少女停了下来,微微回头。这三人看来也不是什么惯犯,这时候顿了顿,似乎还想笑着说点什么,少女的左手,在空中哗的挥了一下。

 “哗啦啦…”响声连绵不绝。

 “啊…”仿佛有惊恐的声音在夜中响起,手搭上少女肩膀的男子朝后方踏踏退了两步,绊到了什么,随后砰的摔倒在地,方才少女的一记手刀挥过,原本靠在墙角的几竹子如同被长刀用力斩过,哗然之中断做了两截,切口锋利无比,随后便不断朝地上掉下去。

 “再让我看见,就杀了你们。”

 少女淡淡地开了口,转身继续走,不多时,身后传来三人逃命的脚步声。

 几分钟后,她回到了附近的出租房里,房间不算小,但铺、桌椅都显得简单,一些自制的小电器摆在桌上,就算有人看到,估计也不会明白这些东西的用途,墙上贴着十几张照片,东京各区的地图,没有做太多的标志。杂乱无章。她锁上门,将猪排饭放下。随后从提琴盒里拿出相机,去往房间地下地暗室。

 苞房东介绍的理由是爱好摄影地学生,这间暗室,也是她租住这里的理由。

 冲洗照片的过程算不上慢,但也不会很快,从暗室走出来,她从今天的上百张照片中选出了十张,一张张地将它们贴在墙上。**经过镜子的时候,她看了看自己的样子。

 将伪装的面具从脸上取下来,那张美丽的瓜子脸显得有些苍白,她又看了看,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方才在镜子前坐下来。多年前地她便有着一头长发,这四年里从未动过,这头柔顺的黑发更是已经长过了肢,这几天又只是简单的伪装。若不是今天晚上,怕还不会发现它们的碍事。

 她于是拿起剪刀,齐着肩膀的地方,将它们干净利落地全剪了下来。头发扔进垃圾桶,这样看来,就觉得顺眼多了。

 走到桌子前坐下,从抽屉里拿出手提电脑。接上桌上的仪器。随后拿出随身地小本子,在上面写上奇怪的记忆符号。钢笔放回以前用过的文具盒。这几年来,也有用到这些东西。文具已经不再会莫名其妙的丢失了,或许是因为再也不会有坐在旁边将书包递给她地人,如此想想,便觉得有些伤感。

 其实不仅仅是伤感,不是用伤感就可以形容的情绪,但姑且归类于此…

 所有的事情都来源于他的教导,由照片上所表出来的情报,清川平次的行动规律、保镖的习惯以及敌人有可能用地暗杀地方法,自己可以钻的空子,再接下来,归纳仪器在这一天之内监控下来地信息,全神贯注地做完这一切,大概已经到了凌晨四点,她打开饭盒,开始吃冷掉的猪排饭,并且放松自己,做新一天地规划。

 一切都在超负荷运转,但并不觉得累,她已经等待了四年,就是为了这一次而已,吃着饭,她又一次回忆着那个人最后给她说的话。

 “…还记得你过来求我帮忙的最初理由吗?你想要在父亲和家人面前证明自己,帮助月池家摆裴罗嘉的阴影…御守沧已经死了,但裴罗嘉不会善罢甘休的,有一天他们还会卷土重来,所以你现在,就要牢牢记住我说过的话…”

 “月池家的漏很明显,为了从你们这里找到突破口,裴罗嘉已经计划了很多年,得到的情报不会有大致的变动,所以他们所制定的计划,大致也不会超过三种可能…御守喜是个疯子,他绝对比御守沧更可怕,选择哪一种,就看他的喜欢了,至于什么时候发动…三种可能无论哪一种,都是由外部向内部深入,这么多年来,池樱织造说是月池家的附属品,但它在经济界的地位已经足以深入到月池家的根基,有一天,你会发现池樱织造的股票出现很诡异的波动,它看起来只是很多巧合中的一种,但如果符合下面几个因素,那就是前奏了…”

 “在经济上发动冲击的同时,他们会展开动摇月池家政治影响力的一连串暗杀,一旦开始,就是连锁反应,他们的目标很多,但就最近来说,最重要的一位,是清川平次,如果时间太久,那就要你自己来进行把握…你需要救下这个人,但这个时候,还不能引起裴罗嘉的警惕…”

 “我一开始就不打算收什么弟子,因为没有那种教人的天分,但既然收下了,如果你太差劲,又会让我觉得…伤脑筋啊。既然你最初是为了这个理由过来,那现在也为了这个理由努力吧,姑且当作…对你的考试好了,如果可能…”

 “如果可能的话…我会看着你的…”

 事实上,现在的话,父亲啊、家人啊、月池什么的,都已经不重要了,可既然是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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