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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回 与狼共舞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回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定风波》

 王孙白杀害小海后,蹑手蹑脚来到甲鱼村头的“不思妹大饼店”此时已是深夜子时,万籁俱寂,远处零星有几声狗叫。店铺早就上了门板,只从门透出一线微弱的淡黄的灯光。

 他将鞋掉拎在手中,轻手轻脚地贴了上去,从门朝里张望,灯光下,依稀看出室内陈设极为简陋,木上的武大郎早已进入梦乡,鼾声如雷。贴身侍卫山雀儿倚在边打盹。

 王孙白提起竹竿就要破门而入,转而一想,刚才与小海一战自己差点儿丢了性命,不犹豫了起来。早就听说山雀儿是大内四大高手之一,那普通渔民小海功夫都如此了得,更何况宫廷侍卫。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老子只得用下三滥的手段了。他将香燃着,吹入房内,武大郎和山雀儿不一会儿就不省人事。

 他撞开门,将武大郎和山雀儿放到狗儿车上,驱车来到灵山,将武大郎和山雀儿扔进深不见底的谷,到石笋那儿报功去了。

 话说武大郎被王孙白抛下谷,在下落时霍然惊醒,在慌乱中脚倒勾住崖壁上一棵松树枝丫,山风很大,身子摇摇坠。

 望着深不见底的峡谷,武大郎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拼命用手去抓那树干,可近在咫尺,却像远在天涯,就是抓不牢。而那勾在上面的脚已痛得不行了支撑不住了。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要滑下来的一瞬间,武大郎“哇呀”一声,一个倒挂金钩,抱住了那棵大的松树,一颗悬着的心才落回了腔。

 谁知扶住松树刚一口气,就蓦地闻到一丝浓烈的血腥气和重的息声,他扭头一看,不吓得魂飞魄散。

 原来刚才他的“哇呀”叫声,惊动了一只饿得半昏半死的狼。

 夜下的崖壁上一头白眼饿狼眼中出绿幽幽的光,正冷冷地瞪着武大郎。从狼的眼睛里,武大郎读到了贪婪与残忍,这只狼困在这块崖壁上,已经饿了快一个月了,能吃的树叶和青草都被它啃光了。

 武大郎心头剧震,他悄悄地却是快地向松树高处攀登。

 下面的那只饿狼,显然觉了武大郎的企图“嗖”地蹿了上来,一下咬住了武大郎的管。

 武大郎吓坏了,也不知哪来的劲,脚一蹬、一提,只听“嘶啦”地一声,脚的一块布扯断了,脚离了狼的长嘴。脚一轻松,武大郎顿感全身是劲,手脚并用,三步并两步,麻利地直往树的顶端爬去,不一会就站在松树的一枝上,这才坐在树丫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那狼不甘心,左冲右蹿,一次、两次…一连冲了十七次,就是上不了树。

 武大郎也很紧张,他折了一要松枝条,不时打屡次快要接近自己脚的恶狼的脑袋。

 那狼它又开始用身体撞这棵千年不老松,撞得身是血,耗尽了体力,这棵老松树被撞得东摇西晃,可就是不倒下。

 狼气急败坏,可又无可奈何,它毕竟又饿又累,它眼神空地倒了下去。

 武大郎正在得意,突然“哎呀”一声,武大郎踩的松枝断了,武大郎从树上掉了下来。

 那狼乐坏了,想挣扎着冲过来,却因刚才消耗了体力,居然站不稳,像一堵破砖墙被人推了一下,又哗啦倒了下去。

 武大郎摔得鼻青脸肿,左面一只脚也葳了,已无法再上树,只得伏在崖边两块突起的的石头的隙间,后面的右脚抵住那棵松树。松树下面便是万丈深渊。

 双方静静地对峙着。

 几粒星星出现在寥廓的夜空。

 借着星光,武大郎看清了这只狼有一身铁青色的,两条钢柱般的前腿正钉在杂草丛生的黄石坡上,后面的腿弯曲像狗一样地坐着,大的尾巴倒拖在地上,一双耳朵直直地竖着,显然在监听着武大郎的一举一动。

 狼不愧是一种凶狠的杀手,它身上的血迹,似乎恢复了力气,只见它“嗷”的一声蹦了起来,它的眼睛里充了仇恨与疯狂,又向武大郎冲了过来。

 只见它张开血淋淋的大嘴似乎要把武大郎一口生生地了下去,它的利爪闪电般地搭上了武大郎的肩头。

 武大郎早已将那可恨的松枝紧握在手,他用松枝的断面作刀刃,斩向狼的利爪。

 狼吃痛,只得移走了前爪,却转头向武大郎的脖子咬来。

 武大郎双手紧紧攥住狼的两只耳朵,将狼的脑袋向松树死命的撞去。连着十几下,每一下他都将它当作不共戴天的仇人,他要往死里撞。他自己也记不清撞了多少下,直到自己累得提不动狼耳朵了。他一松手,那只狼像一只麻袋重重地倒了下去。那狼也被撞昏了。

 他正庆幸那狼将任他宰割,不想,那撞昏的狼又晃晃悠悠地爬了起来。那凶恶的表情比起刚才来更恐怖、更狰狞。武大郎浑身不由自主地软瘫下去:“完了!”

 那狼岂肯放过这到手的猎物,它厉啸一声,一个起跳就扑了上来。武大郎被扑倒在地,情势十分危险。

 狼的气息热呼呼地扫向武大郎的脸,那条糙的舌头着他的两腮。

 武大郎手中的松枝被断了,只剩余一小截,武大郎情急之下,将松枝向狼眼睛戳去,狼的眼珠一下子掉了出来。

 狼更疯狂了,他张开长长的嘴,出锋利的钢牙,咬住武大郎的脖子。

 武大郎拼命扭头,左手扳住狼的嘴,右手在怀中胡乱摸了摸,不一喜,原来怀中揣着柳叶儿送的炕大饼的微型工艺铲子,虽然并不锋利,但毕竟是钢铁铸造,权当武器用了。

 武大郎心中暗道:“耶也!我兄弟武松打虎,有的是用不完的力气和硬的拳头。俺打狼却什么也没有,俺只有靠这把铲子了!”

 那狼也是筋疲力竭,否则怎么会被武大郎的手扳住嘴,还让他思忖半天。但狼现在已缓过劲来,终于动了攻击,一声惊天怒嚎,尖利的牙齿落了下来,它要咬断这个人的喉咙,干这个人的血,吃光这个人的

 武大郎右手悄悄地拔出工艺锅铲,他把他想像成锋利的战斧,他要用它战胜死亡。

 那狼快如流星扑将下来。

 武大郎本能地向后退去,可是他无处可退,身后是万丈深渊。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只有拼死战一途。当狼的牙快到他的脖子的时候,武大郎一跃而起,并不锋利的工艺锅铲向狼的嘴中递去,由于用力过猛,深深地**狼的咽喉,武大郎的手臂也全部入狼的嘴里。

 武大郎迅地撤回手,那铲子永久地留在了狼的嘴里。

 血如井…狼的咽喉被工艺锅铲割破,狼痛得地打滚。

 狼奄奄一息。

 武大郎也全身疼痛,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他站在崖边松树下朝黑的峡谷望去,不后怕。

 蓦地,狼霍地跳起“嗥”地一声叫,又重重地栽倒在地。

 良久,狼不动了,这次狼真的死了。

 可是那狼临死前的一声嚎叫,吓得武大郎一失足,坠入悬崖…

 正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已是百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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