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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千里迢迢赴金顶
 此人来的大是突兀,丹妮竟没看到他是何时而来?但她立刻就明白了是那紫衣老人在千钧一发之际,出掌挚退公孙神陀,而将志航救了下来。

 那紫衣老人扮相很是古怪,里面的衣服全是酱紫,而且还披了一件又长又大的紫斗蓬,面部戴着厚厚的紫面纱,但在纱之下仍然着长及肚腹的雪白胡了,只是无法看到他的面貌。

 志航目光茫然扫了公孙神陀与那突然出现,一掌救下他的性命的紫老有一转,和紫衣老人双拳一拱道:“不知老前辈因何要相救在下?”

 紫衣老人冷冷笑道:“死有重于泰山,有轻如鸿,像你这等死法,死得一钱不值…”

 用手一指公孙神陀,又道:“此人虽是你恩深似海的师父但他本,所做所为俱是出于控制他的心灵的妖人之意如让他一掌把你劈死,岂非冤枉!”

 志航细忖紫衣老人之言,如果然大有道理,你忽然忆及在破厅之中,恩师曾将配制“十效全苏神丹”的药物分他一半,也许那时恩量师已料到可能有这等不幸之事发生。

 是则恩师的用意极为明顾,要使自己担负起挽救武林大劫的重担,去讨取三足金蟾,练制灵丹,解救恩师以及其他被难之人。

 他一时不由冷汁淋漓,心想:“如非紫衣老人及时相救,自己这样一死,岂非反而成了千古的罪人!

 他凄然向公孙神陀看去,只见他双目凶光已敛,又复出两道呆呆的绿色光芒,怔立在数尺之外,向紫衣老人与志航盯视不已。

 忽然,一阵凄厉刺耳的尖啸之声,冲天而起,像是发自来路之上的丛林之间,余音汤漾历人不绝。

 公孙神陀似是被那啸声所惊,茫然四顾一周,突然沉声一叹,一言不发,双肩一幌之间,已如一支大鸟凌空而起,两个起落之间,就消逝在楱树丛之中。

 志航双泪横,目注公孙神陀人影去远,又痴痴的呆立了一会,突然翻身跪到紫衣老人面前,道:“多谢老前辈救命之恩,不知老前辈的尊姓大名?”.紫衣老人哈哈一笑,伸手扶起志航,道:“既然你已是天罡神功传人,休要行此大礼,老朽折受不起。…”

 话锋微微一顿,又道:“老朽早年之时,好像也曾有过姓名,不过山居多年,早已把当年之事俱皆忘得一干二净了!”

 志航闻言不免一忖,心想这老人倒真是一位怪僻之人!

 吕无忌、丹妮两人这时缓缓走了过来,两人俱皆对这紫衣老人有着一份说不出的崇敬心理,极是恭谨的行了一礼。

 紫衣老人大刺刺的颔首一笑,伸手拍拍丹妮的头顶,问道:“孩子,你几岁了?”

 丹妮呆了一呆:“我十八了!”

 紫衣老人忽然慨然一叹道:“日子好快呀!眨眼间,又过了十五年了…”

 他对丹妮似是有着无限慈爱之意,双手抚着她的肩头、面颊,又道:“记得上次见你之时,才是个不足三岁的小娃儿!”

 丹妮讶然不解的问道:“老前辈,您不是认错了人吧?”

 紫衣老人哈哈大笑道:“就算是十五前的一支飞鸟,老朽也能认得出来厂说着忽然将厚厚的紫面纱一把扯了下来!

 众人凝神看去,只见老人面色红润,白髯如雪,但一支左眼却是瞎的。

 丹妮立刻恍然大悟,连忙跪到老人面前,喜极而悲的哭着喊道:“原来您是师祖…眇目神隐!”

 眇目神隐呵呵大笑了一阵,轻轻拍拍丹妮肩头道:“孩子,真像你娘当年一样,非常的聪明。”

 提到巫山嫠妇,月-妮不免又是一阵悲伤,止不住双泪滚滚,抱住眇目神隐的双脚求道:“师祖,救救我娘吧!她现在…”

 眇目神隐俯身拉起丹妮,一叠连声的道:“当然!当然…

 不过”

 但他对这事似是也没有十分把握,以致不过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丹妮抹去泪痕,倚在眇目神隐肋下,虽然眇目神隐尚未说出她母亲之策,但此时此地能与师祖相遇,已然芳心大慰,当下转向志航道:“快来见过我师祖。”

 志航应声上前,深深一揖道:“见过老前辈!”

 眇目神隐微微颔首道:“好说!好说…”

 独目一转,接道:“你就是于坤山之子,公孙神陀之徒么?”

 志航吃了一惊,不由微微一呆,呐呐的道:“正是晚辈。”

 他不知眇目神隐以对自己知道得如此详细,一时心中狐疑不决,那么他极可能也知道自己在长恨谷与恨海中的连番奇遇了!

 丹妮、吕无忌两人闻言也不由错愕不已,他们知道志航姓公孙,从没听说他是什么于坤山之子,及见眇目神隐说过之后,志航并不否认,一时不由在为不解,目光盯注着志航出神不已。

 志航一时不便解说,只好默然不语。

 吕无忌沉默半晌,缓步走至眇目神隐面前,双拳一拱道:“晚辈吕无忌见过老前辈。”

 眇目神隐笑道:“吕大侠称霸南绿林,可敬!可敬!”

 吕无忌赧然一笑,道:“老前辈过誉…”

 微微一顿,接道:“晚辈适才发现十数条人影扑人这石丛树之中,恐怕天地二魔已经率众而来…”

 眇目神隐呵呵大笑道:“想是老朽一支眼睛看不清,倒看不出有什么人藏在附近…”

 独目一掠吕无忌、志航等人,又道:“诸位既是要去峨嵋,就同老朽一齐走吧!”

 说毕,手拉丹妮,转身当先而行。

 吕无忌呆呆怔了一会,心想方才公孙神陀分明是听到天魔盖世雄的长啸之声后方才仓皇离去,何以眇目神隐竟说不见附近有人匿藏!

 但从眇目补隐目光一掠之中,使他似是看出这位邈世奇人对他有着某种暗示,当下闭口不言,跟在他身后缓缓走去!

 眇目神隐态从容,手扶丹妮,不住问长问短,走得极是慢,至少有一柱香之外,方才走出那条岔路,转到了通向峨嵋的正路。

 志航痛心恩师公孙神陀的受制失常,心头悲痛万分,神情黯淡的随着眇目神隐等人向前走去,一路不曾开口。

 吕无忌不住东看西望,但四周却并无点滴声息,除了大渡河的水呜咽之声遥遥传入耳鼓之外,只有阵阵轻微的风掠树梢之声。

 但他心中有数,天魔盖世雄定然在暗中监视无疑,自己几人的和行动谈吐,一定俱为他看得清清楚楚。

 他再向眇目神隐看去,只见他顾自缓步而行,宛如游山玩水之人,对四周是否有人监视一事,根本不曾放到心上。

 吕无忌心中虽仍忐忑不安,但因眇目神隐的镇定自若,渐渐也把紧张的心情松驰了下来。

 此际路途已较平坦,眇目神隐脚不逐渐加快,不多时峨嵋山已遥遥在望,只胜下了二十余里的路程。

 眇目神隐缓缓收住脚步,呵呵一笑道:“料不到老朽残暮之年,还要陪你们淌这趟混水…”

 独目返身一眺,向吕无忌道:“天魔盖世雄确然已率人在那山杂树之中匿藏,老朽幼学‘寻幽探密’之技,数十年中若练不辍。

 “十里之内的一虫一鸟也难逃过老朽耳目,焉有不知不见之理,只不过故做盲聋,使多疑喜忌的天魔盖世雄估不透老朽的用意而已,否则…”

 微微一笑,又道:“老朽也难以力敌四大神功当世传人的联手围攻!”

 丹妮杏目圆睁,道:“我母亲也…也来了么?”

 眇目神隐歉然的望她一眼道:“来是来啦!只是老朽眼下却无能救得了她!”

 志航也随道眇目神隐向来路之上望去,忽见树丛中数点黑影一闪,随即又复隐失不见。

 显然是天魔盖世雄已经率众遥遥跟来,当下不由向眇目神隐道:“老前辈可曾看到那树丛中…”

 眇目神隐笑道:“老朽已经说过,十里之仙的一虫一鸟也难逃过老朽耳目…”

 志航赧然嗯了一声,俯首不语,但他对这个独目老人之言却不免有些觉得夸大,心想:任你视听之力如何好法,也不能说十里内的一虫一鸟都难以逃过耳目,何况你还只有一支眼睛。

 方在忖思之间,只听眇目神隐又道:“天魔盖世雄对老朽毕竟还顾忌几分,方才既未敢率众而出,此刻想他也未敢公然追来!”

 接着呵呵一笑,大声说道:“走啦!”

 手拉丹妮,当先大步走去。

 志航、吕无忌随后相跟,直奔峨嵋行去。

 此时已人山径,遥望峨嵋顶峰,高兴天接,山势巍峨,处处白云飘忽,当真不愧仙山胜境。

 眇目神隐脚步仍然缓缓而行,但看来虽慢,实则快速之极,以致吕无忌尽力飞驰,方才勉强不致落后。

 古佛位于峨嵋后山,是故登山不久,眇目神隐率众蜿蜒而行,绕道向后山走去。

 志航心念早些找到金顶职僧,向他讨求三足金蟾之事,但他既不识峨嵋山径,不知金顶所在,亦不便向眇目神隐告辞单独而行,只好仍然在后相随,一面默察山势,忖思金顶所在之处。

 眇目神隐谈吐似是十分风趣,与丹妮无话不谈,此刻竟然逗得腹伤痛的丹妮格格笑了起来。

 志航心有所思,并未听清眇目神隐分竟说了些什么?但却见丹妮不时偷偷转过头来瞄他一眼。

 只听眇目神隐笑道:“别理他了,这娃儿简直是傻瓜一个!”

 说着也转头看了志航一眼。

 志航微微一怔,仍未听清眇目神隐说些什么,当下赶上一步,道:“老前辈是和在下说话么?”

 还有孤苦伶仃的王思婷,此时也不知落何处?

 一时万千思念齐上心头。

 他肩上重担虽多,但此时已只好全都撇下不管,如果勉强说来,他只完成了一件心愿,那就是挽回怪师父牛魔王的声誉。

 曲于今一战,在今后武林人物心目中,牛魔王将是受人崇敬的一代大侠,当是毫无疑问之事。

 倒电立刻想到怪师父壁留字的遗命,所教他的是“杀”

 与t(J限”他既未杀死索命居土为怪师父报仇,亦不能活到明年中秋去替他应巫山神女峰之约,更未遵行他那“恨”与“杀”

 的遗命,却使他死后在武林中变成了一代豪侠,泉下相见之时不知怪师父是怒是喜?

 另一件使他难释于怀的天罡神功,张三丰祖师千年手著秘笈,藏人地下石室,自是希望异有人能将这天下第一神功再度传之于世。

 不料自己未经学成,不不得不瞑目而死,而且那秘笈已被自己销毁,此后武林之中,这一份天下第一神功,当真就要永远失传了!

 心中一味茫忖思,不觉已穿同丛林,走到了一道小溪之旁。

 他收住脚步,慢慢将面具、衣履一件件了下来,包好束要间,心想:而今而后“牛魔王”与公孙龙都要从这世上永远消逝了。

 他已走得筋疲力尽,就在小溪边上坐了下来。

 忽然一阵衣袂飘风之声传了过来。

 志航循声看去,只见一条人影向他飞跃而来。

 那人身形娇小,全身绿衣,待跃至近前,方才看出竟是巫山嫠妇的女儿,那个曾与他在死谷秘道之外以内力互搏两败俱丹妮格格一笑道:“你耳朵聋了么?师祖说你是…”

 攸然住口不言,只顾掩口娇笑。

 志航耳一阵发烫,俯首不语。

 眇目神隐点点头道:“老朽要先清尊驾的姓氏大名,以后也好称呼。”

 志航益发羞得抬不起头来,呐呐的道:“晚辈本来姓于,因避忌江湖耳目,图报父仇,故而一向冠以恩师公孙之姓,不过…”

 眇目神隐摇遥手道:“如此老朽就仍称你公孙小侠吧!”

 志航连忙应道:“晚辈不敢,请老前辈直呼姓名就是。”

 眇目神隐笑道:“天罡神功为武林第一奇功,公孙小侠眼见即将是天下第一高手,老朽怎敢如此放肆!”

 志航连忙答道:“这话在下怎能担当得起?”

 眇目神隐不理志航之言,顾自一叹道:“可惜你神功虽然盖世无敌,只可惜火候不足,若能有一苦修,则天地二魔虽侠有四大神功传人,亦将毫无作为。

 “单凭你一人之力,就足以弭平天地二魔之,完成整饬武林,拯救在下苍生之重责大任了。”

 志航叹无语,眇目神隐这言并非虚语,他对天罡神功不过略通皮,但功力似已较前增进数倍,但却苦于没有时间习练。

 眇目神隐也有些慨叹的道:“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数,凡事都是强求不得的…”

 只见他独目之中忽然神光,突然话锋一转,道:“方才老朽自夸‘寻幽探密’之技,能将十里之内的的一虫一鸟尽收耳目之中,这话想是公孙小侠不大信服。”

 志航忙道:“晚辈不敢。”

 眇目神隐笑道:“老朽空说不算,眼下立刻给你证明…”

 用手向一指,道:“公孙小侠可曾看到什么?”

 志航微微一怔,依言向前看去,只见除了高兴天接,去雾飘忽的峰峦之外,就是枯萎的密树丛草,蜿蜒的羊肠小路。

 当下有些不解的道:“晚辈不曾看到什么?”

 眇目神隐一笑道:“可曾听到什么?”

 志航又复侧耳倾听了一会,道:“眼下似是只有飒飒的秋风,与唧唧的虫鸣。”

 眇目神隐道:“老朽以‘寻幽控密’之技,已然探清三坦里之外正有两人行走,而且老朽还可肯定的说出,那两人是与颇有关系;主人!”

 此言一出,不独志航颇感错愕,连吕无忌、丹妮两人也一齐住脚步,望着眇目神隐发怔。

 志航双目凝注着眇目神隐道:“老前辈不是开玩笑吧?”

 眇目神隐独目一瞪道:“老朽虽有时喜做诙谈之言,但此时此地怎能以这种事情开你玩笑,快去会会那两人去吧…”

 用手向左侧峰峦一指,接道:“老朽居处即在此峰之后,前个时辰;之内,望你赶至古佛相会。”

 志航半信半疑,连忙双拳一拱道:“如此晚辈遵命。”

 说完,大步行。

 丹妮忽然柳眉一皱,道:“师祖爷,咱们和他一道去吧,也许他不认得路。”

 她似是和眇目神隐已经极为稔,说话也毫不考虑的冲口而出。

 眇目神隐答非所问的大笑道:“他不认得路与你有什么相干?…”

 接着又放低了声音,附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待天地二魔平定之后,祖师替你们做个媒吧!”

 丹妮双颊之上立刻飞起两片红云,娇叱道:“师祖,您…”

 志航并未听清眇目神隐之言,微微一停,复飘身而起,双肩幌动之间,人已到了数丈开外。

 吕无忌向眇目神隐双拳一拱,郎声说道:“晚辈愿陪公孙少侠一行。”

 不待答覆,已然纵身而起,向志航追去。

 丹妮望着志航驰去的背影,一时不由呆呆同起神来,眇目神隐虽是一句调侃之言,但却使她心头一动。

 这确是她从未想到之事,她自幼随母亲隐居巫山,从未接触过与她年龄相若的异,在她童年之中,是单调寂寞的。

 自从与志航相逢于串难之中,双方虽是保持着一付纯真,但在不知不觉之中却使她有着一种异乎寻常的感觉,彷佛对他特别关切,深怕他一旦相别而去。

 方在出神之间,忽听眇目神隐笑道:“孩子,你当真喜欢他么?”

 丹妮啊了一声,赧然一笑,不由大为羞窘,当下一声不响,随着眇目神隐缓缓向前行去。,志航施展开提纵身法,轻登巧纵,在山路上驰骋如飞,不过眨眼之间,已然飞奔出了三里多路。

 他一面纵步如飞,一面默运神功细细搜索,但始终未曾见到增见个人影,一时不由大为孤疑,心想:“这必是那瞎眼老头儿有意支开自己,故做虚妄之言。

 吕无忌跑得气吁吁,已自后面追来,向志航大声问道:“公孙小侠可曾看到有人没有?”

 志航轻声答道:“咱们一定是受了骗了,十里之内能见虫鸟,岂非欺人之谈,天下虽大,也不会有这等奇人奇事。”

 丹妮双颊之上立刻飞起两片红云,娇叱道:“师祖,您…”

 志航并未听清眇目神隐之言,微微一停,复飘身而起,双肩幌动之间,人已到了数丈开外。

 吕无忌向眇目神隐双拳一拱,郎声说道:“晚辈愿陪公孙少侠一行。”

 不待答覆,已然纵身而起,向志航追去。

 丹妮望着志航驰去的背影,一时不由呆呆同起神来,眇目神隐虽是一句调侃之言,但却使她心头一动。

 这确是她从未想到之事,她自幼随母亲隐居巫山,从未接触过与她年龄相若的异,在她童年之中,是单调寂寞的。

 自从与志航相逢于串难之中,双方虽是保持着一付纯真,但在不知不觉之中却使她有着一种异乎寻常的感觉,彷佛对他特别关切,深怕他一旦相别而去。

 方在出神之间,忽听眇目神隐笑道:“孩子,你当真喜欢他么?”

 丹妮啊了一声,赧然一笑,不由大为羞窘,当下一声不响,随着眇目神隐缓缓向前行去。

 志航施展开提纵身法,轻登巧纵,在山路上驰骋如飞,不过眨眼之间,已然飞奔出了三里多路。

 他一面纵步如飞,一面默运神功细细搜索,但始终未曾见到增见个人影,一时不由大为孤疑,心想:“这必是那瞎眼老头儿有意支开自己,故做虚妄之言。

 吕无忌跑得气吁吁,已自后面追来,向志航大声问道:“公孙小侠可曾看到有人没有?”

 志航轻声答道:“咱们一定是受了骗了,十里之内能见虫鸟,岂非欺人之谈,天下虽大,也不会有这等奇人奇事。”

 吕无忌顿足吼道:“是啊!在下也是不信这等怪事。”

 志航略一踌躇,又复放步向前行去,幌身间又出去了二十余丈,已来到一座山壁之下。

 那山壁下丛草蔓生,杂树如林,但依然听不到点滴声息,看不到半条人影。

 志航返顾相随身后的吕无忌一眼,摇摇头,正离去,忽听一阵蟋蟀之声,由一块巨石之后传了过来。

 两人同时一怔,凝神听时,果听有人哼了一声,喝道:“你到底是走还是不走?”

 一个女人的声音应道:“我当真走不动了!”

 志航闻声不由大喜过望,他听得清清楚楚,那正是天山枯僧了凡和尚与长谷主仆姑菁筠所发。

 只听了凡和尚声沉喝道:“难道你还是要老衲背着你不成?”

 仆姑青筠长叹了一声,道:“你还是早点杀了我算啦!”

 了凡冷声一笑道:“要杀你的话,老衲也犯不着死拖活拉的带着你啦!”

 志航眉头一皱,只见瘦小干枯的了凡和尚,右手拖着双目紧闭狼狈不堪的仆姑菁筠,由巨石之后转了出来。

 及至见到志航,了凡和尚喜出望外,紧走两步,朗宣一声佛号,道:“老衲原认为公孙侠士已然赶抵金顶,不愿竟在此处相遇。”

 志航目光一掠仆姑菁筠,道:“老禅师一路辛苦了,在下一直惦念…”

 了凡摆手笑道:“如非靠这红衣妖女做老衲的护身符,只怕早已凶多吉少,难在此处相见了!”

 仆姑菁筠似是并无多大激动,恨恨的睁眼瞥了志航一会,纵声冷冷一笑,又复瞑目不语。

 志航倒不由有些不忍之意,只见她双手仍被反缚,鬓发散身皆是泥污,而且神态黯淡,吁不止。

 他稍犹豫了一下,靠近仆姑菁筠身边,道:“姑娘不用恨我,要恨只能恨你爹娘…”

 长吁一声,又道:“在下并非残酷无情之人,眼上这只是没有办法之事,而且…在下答应姑娘的一年后巫山之约,到时我也必去!”

 仆姑菁筠睁开眼来哼道:“不用说了,你既已知道了解盅之法,就干脆把我杀了吧!…这种折磨,我也受够了!”

 尖声狂笑了一阵,接道:“而且现在我也觉悟了,男女之间的事也是勉强不来的!”

 只见她面泪痕,神色惨然,这番话倒像是衷心之言。

 志航叙不多呆怔了半晌,想不出这个狠的女人怎会竟在患难之中有了这样的改变?

 他原是侠心义胆之人,一时忽然大生惭愧之心,暗道:这样折磨一个弱女子,又算得什么英雄好汉?

 吕无忌、了凡和尚两人鹄立左侧,默无一言。

 志航忖思了一下,向了凡说道:“老禅师出生人死,携带着这红衣妖女,定然费了不少心血。”

 了凡一笑道:“好说,好说,老衲因知她对公孙侠士无比重要,怎能轻易弃舍。”

 志航道:“不知老禅师可肯将她还与在下?”

 了凡和尚怔了一怔“这是自然,老衲随时听候公孙小侠吩咐。”

 言辞之间,对志航恭谨无比。

 志航立即俯身解开仆姑菁筠手上的绳索,扶她站了起来,淡淡说道:“姑娘请自便吧!”

 仆姑菁筠顿时一惊,道:“你是放我回去吗?”

 志航苦笑一下道:“不错,姑娘可以自由了!”

 吕无忌、了凡人俱皆大出意外,几乎同声说道:“公孙小侠:,这妖女是万万放不得的!”

 了凡和尚趋前一步道:“老衲身人佛门,虽不主张杀生,但此女恶责昭著,而且她关联着公孙小侠的生死祸福,岂能…”

 吕无忌早已拔出铁鞭,横拦住仆姑菁筠去路,顿足大吼道:“是啊!这妖女是万万放不得的!”

 志航平静的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在下设若注定必死,强求亦复无益,而且挟制一个弱女子,即使能胜得了天地二魔,又岂是英雄所当为?”

 言下一派凛然正义,使了凡和尚与吕无忌两人不由俯首而退。

 仆姑菁筠并无即时离去之意,一时面对志航发起怔来。

 了凡和尚朗宣一佛号,道:“公孙小侠仁心侠肠,大气磅礴,老衲皈依我佛四十余年,难道反而不如公孙小侠的襟不成!”

 伸手一拉吕无忌,道:“吕大侠,让她去吧!”

 仆姑菁筠目注志航移时,口去了半天,但却没说出话来,忽而双手掩面,一转身,踉踉跄跄而去。

 志航忽而腾身纵上前去,道:“姑娘慢走!”

 仆姑菁筠收住脚步,道:“你后悔了么?”

 志航冷冷一笑道:“江湖之上首重信诺,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岂有反悔之理?”

 仆姑菁筠缓缓转回身来,泪眼模糊的凝注着志航,道:“那么,你…”志航脸肃然的道:“烦你转告天地二魔,自古以来不胜正,妄圆以阴谋诡计,左道旁门之技胜天下,霸服武林。”

 “即使能幸而成功,也无长久之理,如能悬崖勒马,及早回头,仍右安度晚年,其次…”

 微微一顿,接道:“姑娘最好能守七绝大阵中的诺言,一年之内勿使盅毒发作,明年中秋次,在下必赴巫山之约。”

 仆姑菁筠双俯首视着地面,道:“还有别的话么?”

 志航道:“没有了,姑娘去吧!”

 仆姑菁筠长吁一声,道:“我都记得了!”

 转身缓缓走去,不一时,渐渐失去了影踪。

 了凡和尚低诵一声,佛号道:“公孙小侠可记得尚有与老衲同赴天山之约?”

 志航苦笑道:“老禅师也该记得在下答应的是明年中秋之后,屈时如果在下尚有命在,自是要践已允之约。”

 了凡和尚微微一笑道:“老衲等就是。”

 志航四外张望了一下,道:“两位知道金项的去路?”

 吕无忌趋前一步,道:“公孙小侠不去见那独目老人么?”

 志航叹道:“眼上天地二魔已然率众而来,以他们的狠狡诈,不知又将施展什么花样,所以在下认为还是先去金顶讨求那三足金蟾要紧。”

 吕无忌望了了凡和尚一眼,道:“如此,在下带路了!”

 说着,当先大步行去。

 他的路径果是极,一路蜿跹向上行去,大约顿饭之久,已到了一座峭拔巍峨的峰头之下。

 但见松柏参天,山势雄壮,极目望去,难见山顶景物。

 吕无忌收住脚步,道:“到了,峰顶之上就是峨嵋金顶。”

 了凡和尚朗宣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果然是一处参修的圣地!”

 吕无忌像忆起了一件重大事故般的忽然说道:“长谷花树阵之战,已使武林元气大丧失,天地二魔当时挟两大神功传人,与龙虎二魔诸人,已将清虚道长及牛侠士等人挚败,霸服武林之志已领队,不知他何以却及时退去,而订三后金顶之约?”

 志航同样的困惑不解,一时也落入沉思之中。

 只听了凡和尚哈哈大笑道:“老衲虽不敢说深知此事之秘,但多少却可料知一二…”

 用手向峰顶遥遥一指,接道:“峨嵋金顶,自千年之前张三丰祖师九指头陀沙婆逻论剑较技之后,历世以来均视为武林圣地。”

 “数百年嘴地不知发生了多少惊动武林的大事,百年之前的三屈武林盟主之争,亦是在此地举行。

 “清虚道长虽网罗了武林大部雄豪,在长谷败于天地二魔之手,但如天魔盖世雄不能在金筑台受对,却难以号今天下,永霸武林…”

 微微一顿,又道:“其次,天地二魔已料定武林大势,放眼江湖之中,极难再有出而与之为敌的有力人物,挟天下群雄聚会峨嵋金顶自对武林盟主,已是极有把握之事。

 “即使有出而阻挠之人,天上好藉机除去,自料挟当世四大神功传人,百无一失…”

 志航倾听不语,念及恩师与巫山嫠妇等那神功盖世的当代奇人,俱已被天地二魔妖术的制,不由长叹一声。

 了凡和尚顿下话锋,目注志航接道:“天魔盖世雄知道公孙侠士的天罡神功尚未习成,一时并无所惧,但至多十天之内,如不能骗取出天罡神功秘笈,必会全力向公孙侠士暗下毒手!”

 志航心知此言不虚,心头一动,忽然忆及恩师曾说过天魔盖世雄极可能将七化、赤癸等神功羽去不少。

 但自己曾先后数次几乎被天魔盖世雄掳去,他何以脆将自己掳去,以妖术将自己住,再使自己口述天罡神功秘笈的修学之法,而要千方百计的设法骗?

 忽听吕无忌沉声说道:“公孙侠士,咱们走吧!”

 志航蓦然一惊,方知自己只顾忖思,竟又发起怔来,当下忙道:“走吧!”

 吕无忌仍然当先开路,三人先后顺着蜿蜒的山势,缓缓向上行去。

 志航一面行走,一面不由叹道:“那金顶职僧不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设若他不肯拿了那三足金蟾,咱们又该怎样…?”

 说着长叹一声,尤愁无比。

 了凡和尚道:“老衲不常涉足中原,见闻不广,但据老衲所知,金顶职僧处幼出家,原在峨嵋前山碧云寺。

 “学佛十载之后,孤身遁居金顶,居苦修,近百年来无人见他下山,对于他是否会武功之事,恐怕并无人知,此老年龄究有多大,亦是一个难解之必,但至少当在一百二十高龄以上…”

 微微一顿之后又道:“近百年中,金顶之上也曾发生过几桩大事,但去傺不听说金顶职僧出头过问,到此之人大多也无缘相见。

 “以致武林之中极少有人知道金顶职其人,至于他是否有一支三足金蟾,以及他一央是否尚活在人间,老衲以是毫不清楚。”

 吕无忌接道:“在下如非听清虚道长说起,也根本不知金顶之上住着半瞎样一个僧人…不过他既被尊为职僧,一定是今通情达理之人,如知道那支蟾蜍也许能挽救一场武林浩劫,一但自己曾先后数次几乎被天魔盖世雄掳去,他何以脆将自己掳去,以妖术将自己住,再使自己口述天罡神功秘笈的修学之法,而要千方百计的设法骗?

 忽听吕无忌沉声说道:“公孙侠士,咱们走吧!”

 志航蓦然一惊,方知自己只顾忖思,竟又发起怔来,当下忙道:“走吧!”

 吕无忌仍然当先开路,三人先后顺着蜿蜒的山势,缓缓向上行去。

 志航一面行走,一面不由叹道:“那金顶职僧不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设若他不肯拿了那三足金蟾,咱们又该怎样…?”

 说着长叹一声,尤愁无比。

 了凡和尚道:“老衲不常涉足中原,见闻不广,但据老衲所知,金顶职僧处幼出家,原在峨嵋前山碧云寺。

 “学佛十载之后,孤身遁居金顶,居苦修,近百年来无人见他下山,对于他是否会武功之事,恐怕并无人知,此老年龄究有多大,亦是一个难解之必,但至少当在一百二十高龄以上…”

 微微一顿之后又道:“近百年中,金顶之上也曾发生过几桩大事,但去傺不听说金顶职僧出头过问,到此之人大多也无缘相见。

 “以致武林之中极少有人知道金顶职其人,至于他是否有一支三足金蟾,以及他一央是否尚活在人间,老衲以是毫不清楚。”

 吕无忌接道:“在下如非听清虚道长说起,也根本不知金顶之上住着半瞎样一个僧人…不过他既被尊为职僧,一定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如知道那支蟾蜍也许能挽救一场武林浩劫,一定不会舍不得不给。”

 几人说话之间,已经攀爬到峰顶之上,举目四望,群山环拱,竟然有一片极是辽阔的平坦之地。

 三人笔直的穿林走去,直走到峰顶尽头,并不见有房舍厅宇,只是一座渺无人踪的空山。

 面前已是一拍脑门,道:“就算是深更半夜走来,也绝不会走错了路径。”

 了凡和尚接道:“金顶职僧原是而居,并不一定在金顶之上…”

 一言未毕,忽听吕无忌咦了一声急急沉声说道:“看那左侧松林之中…”

 志航与了凡和尚已同时发现,只见一金顶下连的一道峰峦上的林木之中,突然闪过不少人影。

 由于密林的掩蔽,无法看清那些人的穿着模样,但由快速的身法行动上,却一眼就可看出是身负武功的江湖人物。

 那些人一闪之后即已失去了踪迹,隐蔽在密大之中。

 志航忖思移时,忽然声沉声说道:“想必是清虚道等人到了!”

 说着纵身一跃,人已到了两丈开外。

 吕无忌一顿脚道:“是啊!除他们之外再无别人!”

 紧随着志航之后,一纵身追了过去。

 那道山峦像一条长桥一般,引向另一座较低的峰壁,面积跟虽较金顶少了许多,但却险峻陡峭,怪石如林,即使猎户樵子也不人选摆这等地方。

 志航当先而驰,几个起落之间已到了方才人影出没之处,凝眸看时,果见密树间隙之中,依稀仍可看到数条人影缓缓移动。

 他不大喜过望,已可清晰看出,正是清虚道长诸人。

 当下一长身形,大步走了过去。

 那道峰峦大约有三四丈宽,但愈向前走,形势愈宽,两面峰峦夹峙,松柏蓊郁,但延伸到百丈左右,面前却被一座横出的山壁挡住,似是已到尽处,又似是继续向右弯去。

 清虚道长等人一千人,就正在那挡在面前的山壁之睛徘徊。

 志航大步前行,立刻就被人发觉,四名靠近的道人,各仗长剑横拦在面前,齐声大喝道:“什么人?”

 志航方答话,吕无忌了凡和尚已自身后赶到,吕无忌一跃越到志航前面,向四周持剑的双手摇着道:“都是自己人,四位不要误会…”

 反身一指志航,道:“此位公孙侠士,是当代天罡神功传人!”

 靠近山壁的清虚道长等五十余位武林高手,四个持剑的道人喝问志航之时,早已同时惊觉,及至闻得吕无忌之言,不由同时吃了一惊,目光齐齐的向志航投来。

 清虚道长分开众人,面带微微讶异之向前走来。

 志航心头虽感沉重,但却几乎忍不住有一种要笑的感觉,他与清虚道长并非初见,不过以前相见是以“牛魔王”的身份罢了!

 清虚道长先向吕无忌微一稽首道:“吕大侠辛苦了!”

 接着又向了凡和尚寒喧起来,对志航似是并不重视。

 了凡和尚朗一声佛号道:“道长且慢招呼老衲…”

 目光向志航一转,接道:“此位公孙小侠不世之奇遇,果已得天罡神功,眼下可支武林危局力敌天地二魔之人,恐怕已是百他莫属。”

 以了凡和尚的声望地位,此言自是大有份量,清虚道长方才回转身子,向志航稽首道:“贫首失敬了!”

 志航还礼不迭。

 在场人俱是清虚道长从数千武林英彦中,简拔出来的一高手,共约五十余人。

 其中包括了各帮派掌门及各路雄主,丐帮多九公、笑丐张大通、崆峒掌门褚云奇及崆峒四老均在其内。

 丐帮帮主多九公与笑丐张大通两人,见志航与吕无忌、了凡二人突然而来,不由既惊且喜,双双走至志面前恭谨的一礼,道:“祖师爷!”

 说着就要诡下地去。

 志航连忙伸手拦住,道:“九公勿如此多礼。”

 清虚道长哈哈一笑,道:“公孙侠士年青有为,英姿发,原来竟是骷髅神丐常老英雄门下,贫道越发的大大失敬了!”

 说着目光一转,又道:“不过,了凡禅师与吕无大侠均说公孙侠士是天罡神功传人,这话却使贫道有些不解,据贫道所知…”

 志航深恐他继续追问下去,连忙岔道:“在下偶然获得一种奇门神功修习之法,也许与天罡神功有着不少相同之处,不过在下火候尚浅,难以实用…”

 清虚道长两道眼神有如电炬般到志航脸上,道:“公孙侠士可否借一步说话。”

 志航心知清虚道长已然动了疑念,盖弥彰,故而坦然一笑,道:“在下遵命。”

 以清虚道长在群雄之中的身份地位,当他与志航谈话之时,并无一人言,俱各凝神而立,静静注视着清虚道长与志航步人山岩之后。

 清虚道长收住脚步,见距众人稍远,谈话不怕被人听去,方才面凝笑意,徐徐说道:“了凡禅师与吕大侠均曾言及公孙侠士为天罡神功传人,想来此话不致虚假…”

 志航微笑不语。

 清虚道长微微一顿,又道:“天罡神功千年来未现于世,历代武林中人无不为此竭尽心智多方搜寻,但始终无人所有发现。

 “月前两块玉佩觅宝图的出现,复使武林大起动,天地二魔的适进入寇中原,争霸武林,其最大目的也仍是在天罡神功秘笈…”

 志航见说来说并未引入怀疑自己的正题,他心急于去寻找金顶职僧,讨求三足金蟾,不愿过多浪费时间,故而嘴说道:“道长有话尽管明讲,在下绝不谎言相欺就是。”

 他心想,事到如今,既是已被清虚道长看了破绽,再隐瞒也无益处,故而准备将自己隐秘尽皆和盘托出。

 清虚道长微微一怔,道:“前长谷花树阵一战,贫道等几至全军尽覆,幸赖‘牛魔王’适时赶到,力敌苍灵老人、南海神尼等两大神功传人,方使贫道等转危为安。

 “当时‘牛魔王’获得,惜乎…当夜间‘牛魔王’失踪而,至今未获点滴消息…”

 志航双眉微轩,道:“道长是说在下…”

 清虚道长休怪贫道直言,二十前的牛魔王,贫道知之甚稔,今的‘牛魔王’,除却貌似,身肯神功而外,完全判若两人,而且最令贫道启疑之睡是天罡神功绝不可能同时出了两份,这…这…”志航知道清虚道长已然熟悉一切,他之所以不愿直说,原是尊重自己,想由自己说出,当下微吁一声,道:“道长法眼如炬,在下自是不愿欺瞒…”

 于是他把自己的一切经过,从幼年惨变,以至方山学艺,直到眼前为止的一切遭遇,俱皆说了出来。

 最后他道:“在下因道长是一代有道高人,方才把一切隐秘俱皆真诚相告,至望道长代守此秘,勿告他人。

 “若幸而能弭平天地二魔之,在下仍望能在不足一年的有生之中手刃亲仇,再晤及海外慈母一面。”

 清虚道长慨叹一声,面色凝重的道:“公孙侠士英风侠胆,难怪等稀世奇遇,我三丰祖师在天有灵,亦当含笑无憾矣,贫道当永守此秘,不他人,公孙侠士尽管放心…”

 微微一顿,又道:“听公孙侠士之意,当真要实践那长谷主同死之约么?”

 志航叹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虽是生死大事,但在下岂能换信于一个女人!”

 清虚道长连忙稽首一礼道:“公孙侠士的襟作为,益发使贫道敬佩无地!”

 志航连忙还礼不迭。

 二人方在谈话之间,忽听群雄之中发出一阵扰攘之声。

 清虚道长吃力一倾听,道:“金顶职僧虽一向不为武林所知,但贫道却知道他老家是一位不世奇人。

 “故武林大劫既至,眼见天地二魔鲸江湖之际,贫道伴同武林群雄来恳求他老人家出山相助。

 “方才已托守仙童致意,此刻想必已有职僧话语传来,公孙侠士即也要谒见他老人家讨取三足金蟾,不妨就此同去。”

 志航见清虚道长少说出也有九十以上的高龄,仍然对金顶职僧一口一个他老人家,心间不觉益发滋生出一股敬意,当下连忙相随走了过来。

 只见那岭脊面向右转去的山壁之上,有一个丈余见方的,幽深无比,两个小童,一着青衣,一着白衣,各仗寒剑分立两侧。

 一千群雄环立在面数丈外,俱各喁喁私语,议论纷纷,及见清虚道长与志航走来,立时,寂寞无语,一双双目光俱皆注到两人身上。

 少林掌门智空大师闪身走了出来,朗宣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这位职僧的架子和实太大了一些,连这两个小童竟然也如此飞扬跋扈…”

 清虚道长连忙走前一步,拦住道:“大师休动月干火,须知职僧…”

 那两名守小童立时趋前三步,其中一人向智空大师喝道:“你说什么?”

 横剑怒目,大有出手之势。

 智空大师原是出名的火爆性格,那里容忍得下,前厉叱道:“小小娃儿,怎的如此无礼,你可知道今天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那白衣小童冷嗤一声,道:“管你们是什么人,职僧不见就是不见…”

 青衣小童也持剑过来喝道:“从来没人此处呼喝叫闹,你们如不赶紧走开,可别说我们对你们无礼了!”

 智空大师呵呵大笑“阿弥陀佛,老衲等硬是非见职僧不可,难道凭你们两个娃儿,还要把我们这些人赶走么?”

 两个小童登时大怒,长剑一挥,但见两团光幕,电闪雷奔般向智空大师面卷了过来。

 智空大师愕然一惊,两个小童的剑法快速绝伦,奇幻无比立刻被迫退了七八步远。

 两个小童剑式一收,喝道:“如不是职僧训戒不得杀生灵,你这颗秃头早就保不住了!”

 智空大师气得哇的一声大叫,回顾清虚道长,道:“道长请恕,老衲无礼,要出手教训教训这两个娃儿了!”

 清虚道长赶忙上前拦住道:“小不忍则大谋,大师请以大局为重!”

 智空大师呼呼的哼了一声,退了开去。

 两个小童仗剑喝道:“牛鼻子,你又有什么话说?”

 清虚道长和颜掊的稽首一礼道:“两位小哥请勿动怒,贫道等求见职僧,实是有着无比重大之事。”

 青衣小童一笑道:“你比那个肥头大耳的和尚看起来好像顺眼色一点。”

 清虚道长陪笑道:“只求两位小哥方便一下,在职僧前美言两句,容许贫道等人人叫见。”

 青衣小童忽然转头回顾一眼,向白衣小童道:“师弟去守住口,免得他闪偷偷摸摸是去,扰了职僧佛驾,那咱们就担待不起了!”

 白衣小童道:“快些打发他们走了算啦,尽和他们罗苏什么?”

 说毕,果真退向口而去。

 青衣小童目注白衣小童仗剑守在口,方才转身向清虚道长道:“职僧说过不见,不论你们说什么也是没用!”

 清虚道长道:“小哥可曾向职僧提说过贫道的小号么?”

 青衣小童道:“难道你以前见过职僧么?”

 清虚道长忙道:“贫道虽未会过职僧佛驾,但却慕名已久,如果小哥向职僧提说一句,也许他老人家会知道贫道的一点虚名…”

 微微长吁一声接道:“而且,贫道等此地并非为个人之祸福利害,而且以武林炅厄,江湖浩劫,向职僧请命!”

 青衣小童道:“职僧隐居清修,从不过问武林江湖之事,这些话你算是白说了,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

 清虚道长稽首又道:“职僧一定不见,那也是没办法之事,不过尚请小哥顾念贫道此来不易,再向职僧请示一次…”

 青衣小童已然不耐,厉声喝道:“你这老道好生罗苏如再不走…”

 回目一顾,接道:“我就要唤出讲四灵来对付你们了!”

 智空大师在一侧隐忍良久,此刻再也忍耐不住,朗宣-佛号,大踏步走了上来,道:“佛门弟子以普渡众生,悲天悯人为旨,金顶职僧既是有道高僧,绝不会如此不通情理,这一定是你这娃儿从中阻挠,故意留难,且待老衲等闯进去当面向职僧一问便知…。”

 转向清虚道长洪声说道:“既是好言无益,干脆咱们不来硬的吧!”

 青衣小童手持长剑,连声冷笑不已。

 清虚道长叹吁一声,方开口讲话,忽听一声震天长啸遥遥传来!

 怕有在场群雄无不立时大吃一惊!

 方在错愕之间,忽听又是一串刺耳的狂笑之声!

 众人立刻听清那笑声天魔盖世雄所发。

 天魔盖世雄诡诈多计,上时突然出现,自是心存歹谋,要在此一举完成其霸服武林号今天下的企图。

 那笑声发自金顶之上,显然天地二魔已立于金顶之上,只是隔着密密丛林,无法看到究有多不人同时到来。

 笑声一歇,只听天魔盖世雄沉声喝道:“传清虚老道!”

 立刻有四五个声音石破天惊的相继大喝道:“传清虚老道!”

 在场群雄个个剑拔弩长,蓄势戒备,但却俱把目光投注到清虚道长身上。

 青衣小童忽然大笑道:“又是什么人来了?是你们的头儿么?”

 清虚道长急急答道:“来的正是要以血腥染遍江湖武林的魔头…”

 当时转身沉声低语道:“眼下已至紧急关头,诸位切勿轻举妄动。”

 青衣小童见众人的紧张神态,益发大笑道:“你们这些江湖人物,为何总喜欢寻仇斗殴,争强斗胜?…”

 脸色一沉,又道:“要打你们就到金顶去打,如敢在这里吵闹,可要小心了…”

 清虚道长微微顿足一叹,方转身设法应付眼前危局,忽见眼前人影一晃,一个身着紫衣的独目老人,领着一上身着绿衣的少女,不知何时竞到了众人面前。

 所有在场群雄无不大吃一惊,以诸人的视力所觉,包括清虚道长在内,竟无一人看出他是由何而来。

 志航原与了凡、吕无忌三人摒立一侧,见两个守小童不允通报,天魔盖世雄又已突然而来,心头大为焦急。

 忽见眇目神隐与丹妮双双到来,一时又转忧为喜,连忙趋前躬;身一礼,道:“老前辈…丹姑娘…”

 眇目神隐微微一笑,道:“公孙小侠可找到你两位朋友了吗?”

 志航忙道:“老前辈神功盖世晚辈果然找到了!”

 群雄鸦雀无语,默默注视着志航与眇目神隐谈话,神色俱各惊喜参半,讶疑不已,清虚道长忖思了地会,趋前稽首一礼,道:“前辈莫非是六十年前…”

 眇目神隐摆手一笑,道:“不用再说下去啦!你知道就好…”用手一指自己的独眼,又道:“我这独眼龙大概比别人好记一些,难怪你还起着六十年前的事。”

 清虚道长连忙又是一礼,道:“前辈言重了,贫道对前辈的侠义风范,无论隔上多长的时间也难忘记,怎会是因为…”

 说着话锋一顿,住口不言。

 原来他本想说怎会因眇目神隐只剩了一支眼睛才易记难忘,但又想到这话太过不敬,故而又咽了下去。

 青衣小童此时走了过来,叫道:“瞎叔叔!”

 目光向清虚道长等一掠,接道:“你认识这些人么?”

 眇目神隐一笑道:“岂止是认识,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

 青衣小童微微一怔,笑道:“瞎叔叔又胡扯了,您还不像我师父一样,一年到头也不见个人来找您,此刻怎会忽然来了这么多的朋友?”

 眇目神隐大笑道:“那就算是仇人好了!”

 清虚道长闻言,不由悚然吃了一惊!

 只听青衣小童益发笑得前仰后合的道:“那您更是胡扯了,叫我看,这些人根本都不认识您。”

 眇目神隐道:“那咱们不理他们好了!”

 青衣小童道:“您今天是来找我师父下棋的么?”

 眇目神隐不下了,今天我特意带我孙女儿出来玩来了!”

 青衣小童呆了一呆,目光在丹妮身上打了一转,道:“今天可真怪了,尽是些稀奇怪事,怎么以前从没听说您老人家还有个孙女儿呀?”

 眇目神隐笑道:“凭你才活了几年,能够懂得什么?”

 青衣小童格格一笑道:“瞎叔叔倚老卖老了,您倒说说看,今天是到底干什么来了?”

 眇目神隐探手怀中摸了半天,慢慢握着拳伸出来道:“老朽今天带来了一宗稀奇玩物儿,要送给你。”

 青衣小童面,道:“谢谢瞎叔叔了,是什么玩物呀?”

 眇目神隐道:“就在老朽手中,你先猜猜看吧,猜中了才能送你。”

 青衣小童笑道:“瞎叔叔又要作人了,我不猜,我也不稀罕你那玩物!”

 眇目神隐道:“那你可别后悔,我要把它送给你师弟了!”

 说着伸手一幌,只见数道光芒由他指间闪了出来,但旋即又被他紧紧握了起来,根本未看清他手中究竟拿着什么东西?

 青衣小童见状连忙说道:“我猜,我猜…”皱眉忖思了一下,道:“一定是颗夜明珠。”

 眇目神隐摇摇头道:“不对。”

 青衣小童又道:“要不就是猫儿眼。”

 眇目神隐仍然摇摇头道:“不对。”

 青衣小童皱着眉头道:“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叫人上那里猜去!”

 守在的白衣小童似是再也忍耐不住,慢慢踱了过来,道:“瞎叔叔总是偏心,有好东西也不给我。”

 眇目神隐笑道:“那你来猜吧,猜对了就是你的。”

 那白衣小童与青衣小童果真争着猜了起来,把看守门之事似乎早已倒忘到了九霄云外。

 清虚道长等人见眇目神隐与守小童尽管谈笑戏耍起来,一时焦急无比,但又不敢口说话。

 幸好天魔盖世雄自那串长知呼喝之后,一直不曾再有进一步的行动,故而只好肃然立于一侧。

 眇目神隐把白衣小童引来之后,立刻暗中向志航悄悄投去一眼。

 志航原是极端聪明机警之人,当下蹑手蹑足向后退去,当退至两个守小童的视线之外后,立即迅捷无声的向中扑去。

 志航动作迅快,悄疾无声,眨眼间已然飘人去,清虚道长等虽皆看得清清楚楚,但两个小童却依旧懵然无觉。

 眇目神隐见志航已然混入去,微微一笑,道:“你们两个今天怎的这样笨法?还猜不出来吗?”

 两个小童猜来猜去,眇目神隐总是摇头频答不对,那白衣小童最后有些气了,大声说道:“一定是块石头。”

 眇目神隐大笑,道:“还是你聪明,到底猜中了!”

 松开手来看时,果然是块小巧透明的晶石。

 两个小童同声喝道:“我就知道瞎叔叔没安好心,专一骗我们来的,下一次再也不上你的当了!坏死了!”

 眇目神隐笑道:“你师父现在在做什么?”

 两个小童同时应道:“打坐。”

 眇目神隐一指清虚道长等人又道:“这些人要见你们师父,你们为什么不去通报?”

 青衣小童忙道:“通报过了,师父不见。”

 眇目神隐点头道:“这就怪不得你们了,不过…”

 独目一转,接道:“你们两个只顾来猜我手中的石头,如被混进是去,你师父要怎样罚你们?”

 两个小童同声道:“那可惨了,起码要我们面壁十天。”

 白衣小童又道:“也许罚我们饿』二三天!”

 、眇目神隐笑道:“如果你们师父当真要罚你们时,你们只管推到老朽身上好了!”

 两个小童吃了一惊,道:“怎么?敢是有人混进去了么?”

 眇目神隐道:“这就难说了,你们两人四支眼睛都没看到,老朽只有一支眼睛,那自然是更看到了!”

 青衣小童愕然顾神了一周,怒气的又向清虚道长等人瞄了一眼,道:“谅你们也没有这个胆子,只凭那讲四灵,就算他们这些人一齐进去,也会一个不剩的!…”

 目光向白衣小童一掠,喝道:“要你牢牢守在口,你怎敢跑过来的?”

 白衣小童委委屈屈的哼了一声,立即走回门而去。

 青衣小童犹豫了一下,道:“瞎叔叔不进去么?”

 眇目神隐摆摆手道:“这里风景最好,我要和我这孙女儿在这里坐一会了。”

 青衣小童道:“那么我不能陪你老人家了。”

 说着顾自退因口,与白衣小童双双分立侧。

 眇目神隐真的席地坐了下来,指指点点,与丹妮旁若无人的喁喁低语起来,对清虚道长等人理也不理。

 清虚道长寂立一侧,一时正拿不定主意,忽听又响起了天魔盖世雄的吼声道:“二传清虚老道厂随即先后数个声音石破天惊的接吼道:“二传清虚老道广天魔盖世雄低沉吼声又道:“三传不到,即处死刑!”

 那几个大的声音立即又跟道覆述了一遍。

 清虚道长苦笑了一声,一时仍难想出应变之策,方在困惑之间,忽听一缕清晰低微的声音传人耳鼓,道:“老道且勿心慌,今能扭转大局之人,只有靠人的天罡神功传人公孙小侠,老朽歉难相助!”

 清虚道长立刻听出,那人是眇目神隐以传音人密向人说话,当上连忙也以传音人密之法答道:“多谢前辈关怀,不过眼前危局已深,天地二魔已至,顷刻之间势将难免掀起一场的血战…”

 清虚道长等一路行去,穿出层层松林,平坦的金顶已然尽收眼底,只见一片黑的人群已然层次分明立在金顶一角。

 那各人至少约有百人左右,男女皆有,衣着什,便最刺目的却是最前的一排十余个黑衣人。

 那些人均挂着面纱,看不清真实的面目,但清虚道长等人垂头丧气而来,立即又爆出一串震天的长笑!

 天魔盖世雄知声一收,立即大喝道:“清虚老道,忘记了老夫训示之言了么?”

 群雄闻言俱各神色一变,怒不可遏,因这句话太过侮辱,群雄俱是名重于命之大,一时皆有出手一搏之势!

 清虚道长面色由青转白,显示出他心中的激动亦不低于群雄,但他旋即微微一笑,反身向群雄扫视一周,然后答道:“尊驾原说四之后驾藩金顶,今不过才只三天。

 天地二魔身后即时转出一个彪形的大汉,厉声喝道:“牛鼻子,你好大的胆子,今后尔等俱是天地二尊手下之人,怎可如此称呼?还不俯首请罪!”

 清虚道长是武林中盛名久享之人,此际各门派掌门等一高手,共推其为主持大局的领遵之人。

 若要当真如此俯首向天魔盖世雄请罪,那可是失颜面之事,是故一时沉不语。

 相随群雄亦无面色青白,情绪激动、已极。

 那彪形大汉又喝道:“你耳朵是聋了么?”

 清虚道长微吁一声,稽首道:“贫道知罪了!”

 但他双目之中却不由浮起一层泪水,在他有生之年中,尚是初次遭受这等奇大辱,但为顾全大局,只好勉强隐忍。

 天魔盖世雄大笑道:“老夫并不太注重小节,以后注意改正就是…”

 微微笑一顿,接道:“老夫自负智计过人,否则也不会有今的成就,谚云兵贵神速,老夫若果真待至明再来,说不定你们又会变出什么花样?…”

 用手一指金顶职僧的方向,又道:“你们的一行一动,俱在老夫掌握之中,今即使侈们能将那的中的老僧拖出来,也依然与事态毫铺益…”

 僵尸般的索命居士,怪声应着大步走了出来!”

 天魔盖世雄沉声吩咐道:“一切应辨之事,俱由你去吩咐,老夫等要小憩一时,以三个时辰为度,把为师所付之事俱要辨好!”索命居士喏喏连声,天魔盖世雄呵呵一笑,与地狱嫦娥并肩携手缓缓走下金顶而去,其他人依序相随,不一时俱皆隐人树丛之中。

 停留在金顶未走的索命居士而外,尚有一列十个劲装大汉,其中八人肩头各站着一支黑色巨大枭鸟,另两人则一人手捧笔墨,一人抱着一叠白色素绢。

 索命居土嘿嘿冷笑了一阵,向清虚道长道:“本居士奉师命行事,言语莽撞之处,尚祈道长勿怪…”

 目光骨碌碌在清虚道长脸上横掠了一阵又道:“家师代的只有两事:第一,速筑一两丈见方,八尺高矮的将台,俾家师受对武林盟主之用。第二,命尔等速将拥戴家师对登武林盟主之事,书写八八六十四份敕东,由尔等一一署名在上…”

 一指八支黑色枭鸟,-接下去道:“这八支神禽自会以极其快速的时间分投各处,使天下武林江湖之中,俱皆一体遵照。”

 清虚道长心中一惊,暗忖:别的犹可,这传檄江湖拥戴天魔盖世雄为当今武林盟主之事,却是万万行不得的,当下不由呐呐的道:“这个…这-个…”

 索命居士冷哼一声,道:“不用这个那个,家师今论之言,大概你们也已听到,两件事共限三个时辰,逾时未妥,那就要你当心了!”

 清虚道长沉半晌,道:“如此贫道遵命就是。”

 目光缓缓投了群雄一周,道:“请诸位先陪贫道修筑将台!”

 群雄迟缓无力的应了一声,果真随同清虚道长搬石掘土,在金顶正中开始慢慢筑起台来。

 但在清虚道长暗示之下,群雄的动作却是缓慢无比。

 索命居士并不催促,与十个劲装大汉就在金顶一角席地坐了下来,静观清虚道长等人筑台。

 且说举人中的志航。

 志航趁两个小童与眇目神隐谈笑之间,闪身潜入中,只见中并不十分黑暗,凝神细看时,只见那并不算一处,只是一条长长的隧道。

 志航心上忐忑不安,一心只想早些见到金顶职僧,向他讨求那三足金蟾,故而放步疾奔,眨眼问就到了隧道的尽头。

 只见眼前是一片平坦空地,遍植奇花瑶草,虽已是深秋时分,但万紫千红,依然缤纷夺目。

 正面几株疏松之后,是一道笔直如削的山壁,隐约可见一座丈余见方的口开在正中。

 志航心头暗忖:想那金顶职僧,定必就是在那山之中了!

 心中一面忖思,一面蹑手蹑脚的慢慢向前行去。

 忽然一只觉一股强猛的掌风突自身后袭来。

 志航大吃一惊,连忙斜斜的纵身退出五步,方才侥幸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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