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走后，一切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却又跟以前不一样了。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里，经常会加班到深夜才回去，有时候甚至直接在公司过夜的。
我跟着老何从业务跳到设计，有太多东西要学，老何虽然每天都笑眯眯，在工作上对我却有着无比严苛的要求，因为我又成了新人，新人总是要经历捶打才会更快的成长起来。我不忍让他对我失望，每次都用几倍的时间去学别人学过的东西。
年底的时候，我已经能熟练的掌握所有的技巧。老何拍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的对我说，好好干，小李，你的前途绝对不亚于我的。
我不太以为然的点点头，前途，没有人分享，再好的成功也暗淡无光。
有一天，我收到了小雯结婚的消息，她没有邀请我参加，只是发了条短信告诉我，我结婚了，祝福我吧！
我在她空间里看到了她的结婚照，她依旧美丽动人，眼神却似乎有一丝落寞和空
，笑容甜美却少了许多我熟悉的东西，旁边的男人矮小瘦弱，完全配不上小雯的优雅美丽，让我不
感叹，金钱可以让一个人连审美观都改变了么？我把照片发给小雅，小雅惊讶的说新郎不是姓高的经理，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她的落寞。
然而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看着那个穿着洁白婚纱的她，熟悉却陌生，那么遥远，显得那么不真实。说实话我已经不怪她了，可是心里却不再有太深的触动，剩下的只有遗憾和酸楚。
我只能衷心的祝福她生活幸福，然后给她银行卡上转了个6666元的红包。转过去没过多久，我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喂。”我拿起电话。
那头沉默许久，只听得到微微的呼吸声，我已然猜到了是谁。
“是想笑话我吗？”那头终于开口了，熟悉的声音略微有点沙哑。
“你想错了，”我深
一口气“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已经想清楚了，有些东西不怪你，或许命中注定就是这样吧，过去就过去了，谁对谁错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我只是衷心的想祝福你，希望你以后能过的好一点，也想对自己曾经做错过的事说一声，对不起。”小雯沉默，然后在那边泣不成声。我没有哄她，也没有安慰她，任由她嘤嘤的哭泣着，和我在一起，我从来没让她受过委屈，更没让她哭过，可是我控制了自己没有说一句话，尽管我心里已经涌
了悲伤。我第一次在电话里听一个女人哭这么久，直到她停了下来，颤抖的声音说道：
“你…过的还好吗？”“嗯，还可以吧。”我说道。
“那就好，你一直都是这么坚强的，我也不用担心了。”小雯幽幽的说道。
我不知道她是想嘲讽我，还是嘲笑自己，我很想大声的告诉她，我的心曾经碎成了多少块，曾经生不如死，可是最终我忍住了。
“嗯，你也要好好生活，刚结婚呢，不要有什么情绪。”我装作轻松的口气说道。
“我会的。”那头挂掉了电话，我心里五味杂陈，长长的叹了口气。如果没有小雅，我真的不知道今天会怎么样，与其去再沉浸在过去的悲伤里，不如就让它随风飘散吧，因为我已经重新站起来了，不会在过去的悲伤里寸步难行。
小雅回去后，我常常在QQ上和她聊天，她的语气像纯真而热烈，看不出什么异样，只有我能体会到她话语里蕴含的亲昵。我不想影响她的生活，也担心她男友会查她的聊天记录，话题里基本不会有任何
感的东西。小雅告诉我她和男友过的还行，除了没人陪她逛街，这样也好，可以攒钱给家里买房子了。
小雅是个孝顺的孩子，我知道她的心愿，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付诸行动了。
我只能为她加油，同时让她平时多注意身体。
小雅的QQ没有回复我，过了一会，却发来一条手机短信：哥我知道啦，我已经很久没吃过那个药啦。
这种灵犀相同的感觉，小雅当然懂我的意思。我对她放下心来。正要回复她，又接到一条短信：好怀念跟着你一起去吃喝玩乐的日子啊。
我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在QQ上回复她：好好生活，爱情有了，面包也会有的。
过年的时候，小雅没有回家，她跟着她男友去了北京，因为她男友换了份更好的工作，于是两个人辞职去北京闯
去了，小雅告诉我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北京重新安定下来，小雅说找了新工作很忙，又要忙着重新适应生活环境，和我聊天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时候一个月也难得遇到她一次。有次我打电话给她，电话响了好久才接，她在里面拼命的
低声音，说不方便接，晚点打给我。我听到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和男人的
息声，很明白的挂断了电话。我心里略微有一丝难过，更难过的是我并没有吃醋的资格，就像我说的，既然她要跟他一起生活，怎么样都是她的权利。我记住了小雅的那句话，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就永远也不会分开。
我知道有些东西我给不了她，所以，我衷心的祝福她能过的幸福。我和小雅的关系，已经
离世俗变得空灵起来，就像佛说过的那样，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过年回家，爸妈知道了我和小雯的事，他们倒是尊重我的意见，只是劝我早点别太计较，遇到合适的再找一个就是，毕竟他们想让我早点过上安稳的生活，我妈更是不只一次的悄悄对我说她想抱孙子了，如果不能结婚，能不能先给她生个孙子？
我不置可否的笑笑，这种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不是说说就可以的。但我妈显然是认真了，她不停的给我介绍各种女人给我相亲，我只好早早的以工作为名回了上海。
这个社会早已不是我妈那个年代的人可以理解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透
出去的讯息，忽然就有几个女人以相亲的名义来约我，说是我妈介绍的，还跑来上海找我，见面便主动投怀送抱，开了房，做
一个比一个更
，
子还没提上就当自己是女主人了，和我讨论结婚后在上海买房还是回老家买房。我讨厌这样赤
拜金的女人，拜金没关系，起码要有点诚意，不要拿自己唯一的那点身体本钱来换，就像菜市场买菜一样。甚至我觉得如果能一起喝喝咖啡、出去爬爬山做做运动，都比开房做更让我对她印象更好些。她们倒也知道自己没有希望成为我家的儿媳妇，很有自知之明的在做完拿到我给的好处便不再纠
了。我厌倦这样的生活，纯粹的生理发
似乎又太容易厌烦，索
不再去理会她们。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里面一个熟悉的女声，我却想不起来是谁。
现在过的好吗，听说你最近在相亲？那头幽幽的说道。
你是谁？我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想了半天却想不起是谁。
就把我忘记了啊。那头的声音带着一点嘲笑和失落，然后说道，还以为你会记得那只狐狸的。
居然是胡丽丽。
胡丽丽说她现在在上海，问我有没有空，出来见个面。
挂了电话，我百感
集，这个曾给我打开那个世界大门的女人，消失那么久之后，居然又出现了，我心里有种莫名的冲动，想见见她。----
那天晚上，我在一家咖啡馆见到了胡丽丽。她的模样依旧那么熟悉，只是原本青春秀气的脸上多了一丝沧桑。
“买车了？”胡丽丽看着我从车上下来，问道。
我点点头“又不是什么好车，上班的代步工具而已。”“比我强多了，”她脸上有一丝落寞“那时候我就知道你肯定以后很有出息的。”“别笑我了，就这点成绩，拿不出手。”我冲她笑笑“你呢，怎么会来上海了？”“来了一个多月了，”她说道“后来听别人说你也在上海，问李燕要你的电话，她却不肯告诉我，找了很多人才要到你的电话。”想起李燕，我叹了口气，她对胡丽丽向来没什么好感，自然不会告诉她。
我点了咖啡，然后又要了一些点心，胡丽丽坐在我面前，宛如一副有点褪
的照片，唤起了我那青涩的记忆。“你结婚了吗？”我问道。
胡丽丽点点头，然后脸上浮现一丝忧伤“不过已经离婚了。”胡丽丽后来确实辍学了，没人
她，是她自己决定的，因为她本就无心再读书，也知道在学校无法面对我，后来跑去南方跟她爸妈一起打工，在我大学毕业那年，她就结婚了，嫁给了爸妈介绍的一个外地男人。嫁过去才发现自己完全无法适应那边的环境，那男人开始还信誓旦旦，甜言
语，等结婚了才发现他家境一般，又赌又嫖的本也暴出来，而家里的家务全由她承包，公婆也不怎么待见她，结婚两年她也没有怀孕，公婆的意见就越来越大，每天都那些
蒜皮的事刁难她，最后终于忍无可忍离婚了。胡丽丽并不愿讲更多细节，她讲这些的时候，脸色平静，像是已经没有愤怒，我看着她，知道以她的个性，必然有太多无法忍受的东西伤害了她，这样的婚姻迟早是忍受不了的，可是她却不愿再去描述那些过去，显然已经不堪回首。
“你呢，我听说你后来把我们学校的校花都追到了，怎么现在还在相亲？”胡丽丽说道。
我想起小雯，心里有点难过，叹口气说道“可能有点合不来吧，分手了。”“是你眼光太高吧，”胡丽丽说道“你家里条件那么好，又读了那么好的大学，是不是看不上人家？”我看着胡丽丽，忽然有种要证明自己清白一样的冲动，于是把小雯的故事简单的讲了一遍。她听着听着，脸上表情也复杂起来。
“过去就过去了，你这么好的男人还怕找不到好女人吗，也别去相亲了，不是自己喜欢的人终究很难在一起生活的，你看我就是最好的榜样。”胡丽丽说道，脸上有一丝忧伤。
我心里忽然有点感动，她经历的不幸远比我多，我从未想过安慰她，可她却会安慰我，就像以前一样，总会知道我的需要，细心的
足我。“那个…”胡丽丽
言又止，我看着她局促的样子，说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说吧，我也不算外人吧，其实这些年我一直
想感谢你的。”胡丽丽看着我，眼神终于温暖起来“别把我说的那么高尚，我现在脸皮很厚的，其实这次找你，是想问问你能不能借我点钱，因为我来了一个多月了，工作一直不怎么顺利，想换份工作，还缺点钱熬过这段时间。”“要多少？”我说道。“三千就够了。”她说道。
我看着她，心里有点难过，这个曾经给过我美好回忆的女人，跟我同一般年纪，脸上却写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沧桑，以我对她的了解，如果不是太艰难，她是决意不会为了三千块来找我借钱的。
“你把卡号给我吧，我没带那么多现金。”我说道。
胡丽丽把卡号告诉我，我拿出手机，给她转了一万，胡丽丽看着手机嘟嘟的短信，有点惊讶的看着我，我示意她不要紧张，说道“我不差这点钱，你也不用急着还我，下次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别把我当外人，俗话说一
夫
百恩，虽然我们没有在一起过，我总是记得你对我的好的。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我深有体会，尤其是一个单身女人，你要自己好好照顾自己。”胡丽丽眼里忽然闪起了晶莹的泪光。我开车送她回去的时候，胡丽丽一直看着窗外，我知道她不想让我看到她难过的表情，如果我是她，这个时候必然会有一丝后悔的。
车开了很久，离市区越来越远，来到郊区，在一处破旧的楼前，胡丽丽示意我停车，然后说她到了。我看看周围那有点冷清偏僻的环境，叹口气说，下次租个好点的地方吧，这里晚上太不安全了。
胡丽丽点点头，说等她找到新工作就马上换一个。
“你…”胡丽丽看我没有下车的意思“要不要上去坐坐？”我犹豫了一下，看着她带着一丝哀求的样子，最后还是答应了，其实我知道她什么意思，这么黑的路让她一个人过去，我也有点不放心，总要有点绅士风度吧。
进了门，胡丽丽租的房间又小又旧，虽然整理的还算干净，却掩盖不了原本的破旧。我心里有点难过，她招呼着我坐，然后说我先去洗个澡，末了加一句，你要不要一起洗？
我看着她，说你不用这样，她忽然笑了起来，说没事，你不喜欢的话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胡丽丽进去洗澡了，我四处打量着她的房间，一张
，一个桌子，一个衣柜，就是她所有的家具，阳台上挂着全是她自己的衣服，桌上的照片里，她在我们学校花坛前一脸笑容的比着V 字的手势，那时候的她年轻活泼，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胡丽丽洗完澡出来时，穿着睡衣，看我盯着她的照片，说道，那时候多年轻，现在都老了。
我看着她，说道，你心里东西太多了，把自己
累了，肯定会显老的。心年轻了人自然就年轻了，而且你本来就还很年轻。胡丽丽忽然笑了起来，脸上的沧桑感也少了许多，她忽然拿出一瓶酒，说道，两个受过伤的人在一起，是不是一起喝一杯？
我摇摇头，说等下还要开车呢，你不想我被抓去拘留几天吧。
胡丽丽哦了一声，脸上有一丝失落，她拿了瓶饮料递给我，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冲我举起杯说道，这一杯算我谢谢你，然后一口喝下。
我看着她的样子，忽然有点心疼，把她手里的杯子拿过来，然后说道，一个女人没事喝什么酒，还当着男人的面喝，这样容易出事的知道不？
胡丽丽看着我，眼神忽然温柔起来，说：“你不是说不要把你当外人，那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我从来没在男人面前喝过酒，你是例外。”
我想起很多年前在那KTV 里的那个晚上，叹了口气，说道“你别这样，我心里有愧的。”
胡丽丽惊讶起来，她犹豫着靠过来，说道“可是我看你好像很嫌弃我的样子，是我老了吗？”
我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那熟悉的面容，眼里却带着一丝畏惧和沧桑，有点心疼的说道“别老说自己老了，你还那么年轻呢，我是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谢谢你这么关心我，”胡丽丽握住了我的手“我知道现在也没什么报答你的，要不你晚上留下来吧。”
我有点哭笑不得，这确实是那只从不会扭捏作态的狐狸，于是说道：“别这样，我不是为了这个才帮你的，再说明天还要上班呢。”
“那给我一点时间好不？”胡丽丽说道，忽然后退了几步，然后
掉了自己的睡衣，身体便赤呈现在我眼前。“你不用这样，我真的不是为了这个的。”我赶紧想把衣服给她披上。
“你对我那么好，这是我应该的，也是心甘情愿的，”胡丽丽看着我的眼睛“怎么，现在老了，对你没有吸引力了吗？”
“不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胡丽丽的身材依旧充
了
惑，我身体当然有反应，只是看着那雪白的
口却有几道触目尽心的疤痕，想想她不愿跟我多说的经历，心里一阵酸楚。我看着她，叹口气，抚摸着她
口的疤痕，问道“怎么把自己
成这个样子？”“这是那个畜生用刀子割的，他说我生不了孩子，养着我有什么用。”胡丽丽抬起头来，眼里带着悲愤。
我叹口气，终于心软了，我知道对她来说，如果今天我不答应她，她肯定会一直觉得亏欠我，以后就算再有困难以后也肯定不会再来找我。
胡丽丽拉着我在
上坐下来，然后跪在我面前，伸手开始解我的子。“我去洗个澡吧。”我低低说道。
“我帮你。”胡丽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