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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他说:哪天知道我做的错事儿,给个机会,千万别走。

 酒后真言,搁平时,这话绝不会从陆强口中出,这么卑微无能不是他,所以,她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转天早上卢茵追问,陆强彻底清醒,又变回他,怎么都不认账,久无果,只好作罢。

 可卢茵心里始终不安,认识这么久,没见他喝醉过,鬼话连篇,折腾了半宿,罕见出的脆弱和落寞,竟让她心口微痛。

 卢茵心思向来感,之后那句话时常跳入脑海,再加上他醉后反常,总觉得隐隐有事发生,就这样惴惴不安了几,倒也风平静到了元旦。

 … …

 元旦早晨,陆强去看了趟老邓。

 他似乎比上次见面还单薄,监狱给换了冬天的衣裳,青蓝色囚服鼓鼓囊囊,更加显得棉衣包裹的驱壳骨瘦如柴。从前还有陆强相互照应,说说话逗闷子,枯燥生活还有些乐趣。

 他性格闷,陆强出去后便独来独往,除非必要,他甚至整天说不上一句话。

 见他来看他,口上嗔怪又来这鬼地方,浑浊目光却不由清亮,眼尾都带着笑。

 陆强笑不出来,坐那沉眸看了他半晌。

 老邓觉出他视线古怪,不由转了个心思,试探的问:“亚荣和吴琼…她们,不好吗?”

 陆强举着电话,顿了半秒,笑了笑:“好,他们两口子还在化工所。你孩子今年25了,漳州理工毕业的,好像学的计算机,长得漂亮,个儿也高,打眼儿一看还真有那么丁点儿像你…现在在市中心科技城工作。”他回忆着说,自己几年前知道的有限,结合保姆那儿得来的信息都告诉他。

 老邓眯眼笑,忍不住频频点头。

 陆强又说:“她现在不叫邓琼,叫吴琼,继父姓吴。”

 老邓僵了僵,苦笑着:“…理解。”

 梁亚荣上次来还是几年前,来也不长坐,基本代几句就走,对吴琼更是只字不提。这是二十几年来,对未谋面女儿唯一的了解,知道她平安,就已经很足。

 老邓冲着他咧嘴,眼尾的纹路密密聚集,是这些日子来发自真心的笑。

 陆强手指无意识刮着桌面,没等狱警催促,坐几分钟就走了。老邓看着他背影,心神不宁,总觉得他言又止,有什么话没说完,可就算望眼穿也出不去,他被狱警领着回了监号。

 陆强从里面出来,烟瘾忍了半天,先侧歪着头点一,狠狠才拿下来,逐抬头望天,天色白的惨淡,没有一丝蔚蓝,青灰色乌云遮住太阳,在天边逐渐向这边靠拢。

 陆强把视线拉回来,往对面大巴站牌走。

 刚才,六年前那事儿已经到嘴边,可对上老邓苍老的眼,转了个圈儿,又生生咽回肚子里。他不是故意隐瞒或逃避,躲躲藏藏也根本不是他性格,只是,老邓在里面度如年孤苦伶仃,如果唯一那点儿念想都变了,应该怎么活下去。

 陆强那天在运河边待了半宿,往事重新浮现,他不为别的愧疚,做错的事已经付出代价,可看见吴琼从车上下来那刻,他知道,他欠老邓的,这辈子没法还。

 天色白晃晃,有什么落在他额头上,他伸手擦了把,一抹濡

 陆强抬起头,今冬的第一场雪…

 … …

 晚上卢茵下厨,这是两人在一起后,真正意义的重要节日,还算丰盛,凑了五个菜一道汤,兴致极佳,卢茵跟着喝了小半杯白的,又伸手要啤酒。

 陆强笑眼看她,也没拦着,把拉环拉开才递过去。电视里几乎都在播放元旦晚会,卢茵坐桌边,按了一圈儿,随便停在一个卫视频道,某新星正唱着快的歌。她把遥控器放在旁边桌面上,电视音量不高,谁也没看,全当背景音乐。也许是心情缘故,两个人也觉得很热闹。

 吃完饭卢茵去洗碗,陆强推开台的窗,雪花纷纷扬扬,已经从中午持续到现在,栏杆上积一层薄薄的雪,被远处路灯晃的晶莹闪亮。陆强弓身吹了口,雪片四散,腾出块干的地方,他手臂支上去,把玩一阵打火机,摘了耳朵上的烟点燃,吹出去,烟雾弥漫,他稍微咬一下牙齿,望向远处被灯火渲染的雪天。

 一烟的功夫,卢茵也跑出来,手里拿半听喝剩的啤酒,撑在他旁边。

 陆强扭过头“回去把衣服穿上。”

 下雪天,温度反倒没那么冷,她只穿一件线衣,发半挽,细的脖颈在空气里“我不冷。”

 “赶紧,”陆强把她啤酒夺过来:“我先帮你拿着。”

 卢茵被赶去穿衣服,他视线从她身上拉回来,就着啤酒喝了口,捏在手里轻轻转几圈儿。她穿好棉衣,给陆强也拿了一件,直接给他披上。

 陆强没动,让衣服就那样搭在肩膀上。

 他把啤酒还给卢茵,卢茵仰头啜一小口,肩膀擦着他的胳膊,并肩而站。

 她望了望楼下小花园,侧头问:“你看什么?”

 陆强说:“长得美不就给我看的。”

 卢茵哼一声“就当你夸奖我呢…但别臭美,可不是专门给你看的。”

 陆强淡淡说:“别人光看上不了,看也是白看。”

 卢茵脸一阵红,别过眼,把剩下啤酒一仰脖全部灌进去。其实统共没剩多少,他那一口就抵小半听,她腮帮子鼓了一下,带几分小女孩的稚气。

 卢茵瞪她一眼“懒得理你。”说完折身回去。

 陆强笑了笑,一扯她胳膊,直接把人拽进怀里,圈在手臂和栏杆之间,静了静,两人一同望着幽深遥远的天际。

 过了会儿,陆强目光垂下来,落在她的一小片脖颈上。她的棉衣是杏,质地柔软,刚好遮住翘,牛仔,脚上穿一双冬天的卡通棉拖鞋,也是浅色。

 她多半衣服都是浅色系。

 陆强随口问:“怎么尽穿些不抗脏的颜色?”

 卢茵说:“上大学那会儿喜欢黑的灰的重颜色,觉得时尚有个性,现在岁数越来越大,反倒想穿些花花绿绿的或者浅颜色,调节调节心情,当自己正青春。”

 陆强说:“就是装?”

 卢茵鄙夷,经他解释就变了味儿,她哼了哼,也找不到合适的话反驳。

 陆强说:“瞎折腾,你刚多大,考虑那么多。”

 卢茵目光狡黠:“和你比起来倒算年轻的。”

 陆强一滞,顿了顿:“也就隔五岁。”

 “三岁一代沟,没听过?”

 陆强捏她,坏笑“我不够懂你?”

 闲聊了一阵,雪似乎比刚才小了些,视野里一片白茫,夜都不那么黑了。栏杆外是空调的外置机,上面铺一层绵绵细雪,干净剔透,灯下发着晶晶亮光。

 卢茵撑着下巴,一时促狭心起,她拿食指挖下一块儿,回过身,想点他额头上。陆强先前还看着远处,余光见她动作,稍偏一下头,轻松躲过去,那头儿伸出大掌在雪上抹了把,直接擦在她脸上。

 卢茵先是一愣,随后低叫了声,手指往他脸上戳。

 陆强攥住她腕子,一阵低笑,纠扭拼了片刻,陆强不笑了,定定看着她,她脸上还挂着雪,莹白的一点落在鼻尖,双因为气愤崩的又薄又翘,出紧咬的一排贝齿,眸光炯炯有神。

 陆强正过她身体,面贴着面,将她沾着雪的食指喂进嘴里。

 卢茵一,忘记了反抗,只感觉食指被他和舌尖紧紧包裹,囚。在狭窄隙里,温暖濡。他用力,指尖充血发,心也跟着颤抖起来。

 “你别…”

 卢茵试图阻止,他反倒加力,不轻不重咬了她一下,舌头一勾一,整手指尽数没。

 陆强两腮深深凹陷,一双黑眸紧紧盯着她表情,霸道强势。卢茵呼吸快滞住,面若桃红,耳子都烧起来,脸上的雪慢慢化成水,冰与火的融,煎熬难当。

 雪停了,风静止,雪声簌簌,静谧夜空下,他紧紧搂抱着她。

 不知多久,陆强终于放过她的手,上她脸颊,一寸寸移动,把她皮肤上的雪水全部卷走,最后落回上,狠狠侵略她的口腔。

 肤的热,水的冷,他亦是冰与火融。

 没过多久,陆强呼吸重,声音哑的不像话:“老子算是着了你的道儿。”说完弓身,急切拖起她,架住浑圆的腿抱着,折身往屋里走。

 卢茵低呼一声,搂住他脖颈。混乱间,他身上棉衣掉了,她拖鞋也甩在地上,倒扣在雪里。可谁都没功夫管它们…

 长夜漫漫,

 这一晚,她先是被他抛上了天堂。

 ***

 不知睡多久,卢茵听见一阵铃声,随后是他低沉的咒骂。卢茵以为是做梦,迷糊糊转了个身,却见他掐断电话,正往身上套衣服。

 卢茵眼睛:“你干什么去?”

 “大龙那边出了点儿事,给人打伤进了局子,我去看看。”

 卢茵坐起来:“我跟你一起。”

 “不用,天太冷,你睡。”

 陆强快步去卫生间放了个水,顺便洗脸醒神儿,一出来,见卢茵已经穿戴整齐,捏着车钥匙在等他。

 陆强说:“你还跟着跑什么,回去睡。”

 卢茵说:“大半夜的,还赶上个雪天,肯定没有车,送你过去吧。”

 陆强说:“雪天路滑。”

 卢茵换好鞋:“慢点开就是。”

 陆强看了她片刻,没再拒绝。

 凌晨一点多,外面一个行人都没有,旁边枯枝挂一层白霜,马路被车轮碾的泛着冷光。

 陆强看她一眼:“要不我来。”

 “你没车本,还是算了吧。”

 陆强说:“那你看着点儿路,不着急。”

 这段路其实不远,却因天气,整整开了半个小时,卢茵把车停在公安局门口,她没下去,在车里等着。

 陆强几步跨上台阶,出来,他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子说,大龙现在这个物公司有个小队长,名叫梁亚军,平时吆五喝六,就爱欺负新人,处处为难他。大龙那暴躁愣头的脾气,三番两次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今晚一路跟着,就把人给揍了。

 陆强想起来,那天吃饭,倒是听大龙提起过。跟着问了句:“那小队长现在怎么样?”

 “还在医院里,大龙被老邢给扣了,在里边儿蹲着呢,听说家属正往这边赶。”

 两人边说边进了审讯大厅,不出意外碰见人,谭薇和她师父老邢都在,陆强冲她点了下头,目光扫一圈儿,大龙正抱头蹲在角落里。

 见他进来,不自觉起身:“强哥…”

 谭薇低声:“蹲下,谁叫你起来的。”又看向陆强:“这事儿跟你有关?”

 陆强说:“没有,我来保释他。”

 谭薇公事公办的态度:“先填资料,”扔给陆强几张纸,道:“受害者家属还没过来,我们不了解情况,暂时不能保释。”

 陆强沉眸:“什么时候能?”

 谭薇看着他:“这个不知道。”

 陆强面无表情,把笔扔给子“你填。”

 正当这时,外头走廊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两个女人推开审讯大厅的门。

 众人目光投了过去,皆是一愣。

 空气停滞几秒,陆强最先转回头。

 门口一老一小,小的二十来岁,齐耳短发,穿着红色棉衣;老的发型蓬松,鬓角额头上几缕银色,系着线围巾。吴琼最初惊讶片刻,只看一眼,便别开目光。梁亚荣却死死盯着陆强,眼里的愤恨好像一把刀,要把他生活剥。

 谭薇是知情的,她看一眼陆强,又看看门口,招呼一声:“你们是受害者家属?”

 吴琼连忙:“对对。”

 “坐这边儿。”谭薇记录:“什么关系?”

 “梁亚军是我舅舅。”

 谭薇看她一眼:“你姓名?”

 “吴琼。”

 … …

 情况很快了解完,谭薇说:“根据情况你们可以索要适当赔偿,刚才我们的人在医院了解情况,梁亚军伤的不算重,你们看看,是否需要警方介入,”她顿了顿:“或是私下解决?”

 吴琼咬住:“那就…”

 没等说话,梁亚荣扯一把她胳膊:“我们要起诉,必须追究到底,”她瞪着陆强,意有所指:“那帮畜生竟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法律治不了他们,老天自然会收拾,说不准遭个天打雷劈死无全尸…”

 谭薇啧了声:“怎么说话呢?”

 吴琼也低声:“妈!”

 谭薇说:“你们先回去,有了结果再过来一趟。”

 吴琼应下,拉着梁亚荣匆匆走出门口。

 这边屋里也是一静,老邢坐在后面,往茶杯里吹一口气,抬眼打量几个年轻人。没等有下一步动作,走廊里又一阵凌乱脚步,伴着尖叫,房门被重重撞开。

 梁亚荣去而复返,后面吴琼拽着也没拽住,她把手里的背包狠狠向陆强掷过去。

 陆强一偏头,背包落在桌上,打翻茶杯。

 梁亚荣尖叫:“强。犯、畜生,我女儿一辈子就毁你手上,现在又来祸害老梁家。”

 吴琼带着哭音儿:“妈,您这是干什么…跟他没关系…”

 “有区别吗?琼琼,不都是畜生?”她不听劝阻,疯子一样,捡起什么都往陆强身上招呼。陆强这次没有躲,叼着未燃的烟,半垂头颅,那一刻,心里做了决定。

 无论怎样,对卢茵,他不会再隐瞒。

 他生生挨了几下,谭薇上去阻拦。子也直冒火,指着梁亚萍:“你他妈有完没完,嘴给我放干净点儿。”

 大龙站起来:“臭娘们儿,你再打一下试试?”

 一时间大厅里闹闹哄哄,尖叫怒骂此起彼伏。

 老邢把瓷杯往桌上重重一撂,一声闷响。他吼了声:“都给我闭嘴。”

 瞬间静了。

 他冲着谭薇:“谁再不老实,都给我扣起来,管他谁是谁,上里面待几天就消停了。”

 吴琼抹了把泪,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这就走。”

 老邢说:“谭薇,给她们娘俩送出去。”

 谭薇半托半拽把梁亚荣拉出公安局,代几句,送她们去对面拦出租。一回身,见门口停了辆白色宝来,里面车灯开着,映出驾驶位上的娇俏面孔,正眨眼看着她。

 卢茵也一时没分清状况,辨认半天,才想起那在饭馆见过。谭薇站在车前没动,她也不好一直在里面坐着,赶紧下车,笑着打招呼:“谭警官,这么巧?”

 谭薇两手兜:“你陪陆强来的?”

 卢茵说是。

 “那怎么不进去呢,外面儿多冷啊!”卢茵说:“应该快了吧。”

 “本来是快,”她看着卢茵,顿了顿:“谁知道碰上吴琼他们娘俩,闹了一顿。”

 “吴琼?”

 谭薇便微微一笑,心里有了底:“你不知道?”

 她笑的别有深意,卢茵心一凉,面上仍笑着,没说知道,也没说不知道。

 谭薇说:“不就六年前那点儿事,她们告陆强强。…今天陆强那朋友正好打了吴琼的舅舅,好巧不巧,就给碰上了…”

 “你说什么?”

 谭薇眨眨眼:“我说陆强朋友和人打…”

 “不是这个。”

 “哦,”谭薇说:“六年前…”

 卢茵耳朵嗡嗡作响,后来她说了什么,她都没听进去。

 感觉自己站不住,下意识扶住车身,半靠了上去。她像陷进一个密闭的空间,对面的人嘴嚅动,可她脑袋里只盘旋两个字,的她一阵一阵的窒息。

 卢茵告诉自己不该信,怎么也应该听陆强亲口说。但警察不会骗人,她也曾问他两次,陆强至今隐瞒,结合那醉态,他的话又清晰浮现出来。

 陆强复杂的背景,注定这个人的过去不简单,她决定跟他一起那刻,冲破世俗观念层层障碍,做足心里准备。无论发生任何事,都希望自己能坦然面对,可即便这样,强。这罪名,根本让她无法接受。

 对面的人还说着,她用心挤出一个笑:“我先走,你忙。”

 她踉跄回身,忘记开车门,一步一步踏进黑夜里。

 雪早就停了,凌晨的温度越来越低,寒风刺骨,连棉衣都抵挡不住。

 卢茵嘴泛白,心脏一下一下收缩、刺痛、绞紧。

 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共同吃饭、看雪,还在上酣畅淋漓的折腾、纠

 睡了一觉,世界全变了。

 这一晚,他最终把她扔下了地狱。

 ***

 老邢送陆强和子出来,大龙恐怕要在里面蹲几宿。正好碰见谭薇回身,陆强扫她一眼,目光落在门口车上,里面车灯开着,空无一人。

 陆强一把拽住她:“看见车里人了吗?”

 “你说跟你一起来那女的?”

 陆强绷看她,她有些发憷,硬着头皮:“她,她说有事先走了。”

 他瞳孔蓦地收缩,隐约猜到了什么,手上下力。

 “…啊!你掐疼我…放手…”

 陆强:“你他妈跟她说什么了?”

 谭薇肩膀被他吊起,她咬牙:“她就问我里面发生什么事。你所有事不都跟她说了吗,我以为她知道。”

 “。”陆强吼了声,眼神不由鸷,腮部线条紧绷,拎起她脖领子,另一手握拳就要往她脸上砸。

 老邢一把握住:“陆强,你冷静点儿,这是袭警你知不知道?”他那点儿力气哪儿能控制住陆强,见他要动,赶紧添了句:“关你几天事小,这大半夜的,你怎么找人?”

 陆强一顿,怒气窝在口,拳头攥了攥,回肘调转方向,狠狠凿在驾驶一侧的玻璃,上面立即浮现一圈圈絮状痕迹。

 老邢和子合力把他拉开,谭薇吓得不轻,往后退了两步,眼里已经有泪,不甘心道:“陆强你就是个懦夫,敢做不敢当,有能耐怎么不把那些丑事跟人姑娘说?我今天算做了好人,帮她看清你。”

 “你他妈算哪儿葱,有老子说,没你的份儿。”

 陆强深知这件事对她的伤害,最他妈糟糕的是,还借别的女人之口,不敢想象,她当时是什么状态。没有停留,怕一时冲动撕烂她的嘴。陆强开车门,叫子:“上车。”

 谭薇终究是有些后悔,最初只想解解气,没想把事情闹大。她往前一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你重新申请驾照了吗?”

 “申请个。巴。”陆强吐口唾沫“你他妈在这祈祷她没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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