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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曾被铁面具缠住
 转身就走。宝玉瞧见,赶忙从上跳下,追过去一把抓住她手腕,用力拉回屋子里来,一脚踢上木门,抱起妇人转回上,只把身子紧紧住,笑道:“姐姐才进来,怎么就要走呢?”

 ***世荣待那大小美人走后,心中渐渐安静下来,他躺在上,闭目调息良久,终于在丹田中凝结出一点点内力,虽然只是细若游丝,却已令他惊喜集,深知这便是渡过此厄的唯一转机,当下聚会神地竭力培养,不知又过了多久,那内力终于结聚成一团可以启动的能量,身上也恢复了些许力气,于是坐起盘膝自疗,渐又进入忘我之境。当世荣重新睁开眼时,只见窗外云镶金边,晚霞天,却是到了黄昏时分。

 稍作内视自检,功力竟已恢复了三成,虽然肺中的那一道剑气仍未能化去,但他心中不再似昨夜那般充绝望了。

 世荣下,走出屋外,一个清清碧碧的小湖豁现眼前,时下恰有微风,湖水泛出软软滑滑的轻波,细碎的声传入耳内,恍似女人低低的絮聒,岸上又有竹篱茅舍,娇桃柳,无不令人心旷神怡。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只觉神清气,绕着这藏锦坞走了一圈,并不见半个人影,心中寻思道:“我功力只恢复了三成,就此硬闯出宫去,恐怕还得遭逢凶险,实非上算,这地方已被那些卫搜过,暂没什么危险,但若呆在这里疗伤,却没有食物,如何捱得过三、五天?”

 盘算了许多,却仍没什么好计较,忽听远处传来“啪”的一声轻响,似有人推开外围篱笆的小竹门,心头一惊,忖道:“难道又有人查到这里来了?”

 足尖轻顿,人已轻飘飘地飞上旁边的大柳树,隐于绿柳枝丛之内。果然从篱笆围那边传来一阵脚步声,轻缓均匀。世荣从柳丛里瞧去,只见茅屋之侧转出一个人来,刀眉凤目、颔蓄短须,头戴碧玉莲冠,外披缕金羽衣,里穿皂布道袍,系黄丝绦,悬一只绛紫葫芦,足穿净袜麻鞋,却是个神采丰朗的中年道士,正朝着湖边缓步而来。

 看见这道人,世荣心里立生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来,暗暗奇道:“宫里怎会有个这样的道人?”

 目光落到他侧的那只绛紫葫芦,忽想起最近从宫里传出的一个奇闻,说是不知从哪里来了个神通广大的道士,自称“葫芦道人”为皇上烧铅炼汞,说经解道,短短数月内,便大得信宠,竟被拜为国师,只因如今并无国师实爵,是以朝野并无人去证实。

 道人走到湖边,面水而立,只是随随便便地一站,便有那仙风骨道的神韵,此时夕阳已没,淡月天边,微风停止,湖面平滑如镜,更衬得他似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世荣屏息静所气,不敢出半点声响,隐觉此道绝非寻常,心中微微诧异:“如是那个被皇上拜为国师的葫芦道人,孤身一个跑到这荒废偏僻的水坞来做什么?”

 正在纳闷,忽见湖对面闪过一条人影,双腿替腾跃,足尖轻点水面,几下起落,便已掠过了小湖,转眼间就到了道人的跟前,周身一袭紧身黑衣,脸上也蒙着皂布,只出一双芒闪耀的厉眼,口中似似唱:“淤泥源自混沌启,白莲一现盛世举。”

 朝道人曲膝一跪,恭声道:“属下叩见宇文长老。”那道人上前扶起,笑道:“圣使不必多礼,教主圣体安康否?”

 世荣一听,顿时大惊:“原来这两人皆是白莲教的人,不知黑衣人是‘龙象圣使’还是‘伽蓝圣使’?难怪有这等轻功,而那葫芦道人又是五长老中的哪一个呢?”

 继而思道:“白莲教对朝庭素来心怀不轨,如今竟把一个长老混进了宫里,成了皇上信宠的国师,这还了得!说不定要坏我圣门大事哩。”

 那黑衣人起身后,也不答道人的话,从怀里掏出一只卷轴,高擎道:“长老请接教主圣喻。”这回轮到道人慌忙跪倒,口中应道:“叩教主圣旨。”

 世荣心道:“这白莲教可谓大逆不道,教主的手谕竟敢用个‘圣’字。”听那黑衣人念道:“长老深谋远虑,为吾教大计,弃享清福,孤身犯险,长潜凶地,其志可表,举教铭记,近南方或许有变,但望伺机应对,一切皆以拟定初衷为准。”

 宇文长老待黑衣人念罢,跪接过“圣旨”方直身立起,问道:“教主还有什么吩咐么?”黑衣人道:“教主说,我中原看似四海升平,其实强敌环伺危机四伏,把这昏君取而代之,已是早晚的事,只不知这大好河山将落入谁人之手罢了。

 东南沿海倭寇横行成患,西南界外前朝余孽蛰伏,更有南疆诸族养兵备甲近百年,早已蠢蠢动,只因有冯左庭镇守昆明,南边才能暂得安宁,但我教中近来得到绝秘消息,有人谋冯老将军,放出南疆诸虎。

 而我教暗中积蓄多年,缺的只是一个契机,如此一来,便可趁而起,凭我教中的百万信徒,极乐谷的八万神兵,加上教主的天纵奇材,白莲盛世自是指可待矣!”

 世荣听得冷汗涔涔而下,暗道:“我一直以为这白莲教不过乌合之众,没想到他们竟有谋取天下野心,并已暗地里发展到如厮规模。

 而我圣门谋刺冯左庭的计划何等严密,却也被他们知晓,还想从中渔利,可恶可恶,看来我圣门对全局的判断,应该重新估算了。”心中旋又冷笑:“嘿嘿,天意如此,竟教我今夜无意中得知这桩大秘密,你们白莲教的日子,往后定不好过了!”

 宇文长老脸惊喜之,道:“冯左庭身边猛将如云、高手如林,谁敢去动他?”黑衣人道:“目前尚未能查出,只知那帮人实力非常强大,绝不可小觑,教中诸尊多以为是南疆猛虎培植的势力。”宇文长老沉思道:“竟敢谋算笑镇南天冯左庭,只怕这股势力也有些许野心,不可不防啊。”

 黑衣人道:“教主希望长老在宫中培植势力,相机配合,一切皆以动摇朝庭的根基为准。”宇文长老点点头,道:“那狗皇帝昏庸无能,罢贤不用,却喜谄佞,且又荒无度,我已收服了他的一个宠妃,授与房中秘术,如今哄得狗皇帝对她百依百顺,后教主如有什么计策施,或可通过此径而行。”

 黑衣人闻言大喜,道:“长老真乃不凡,一出手便大有斩获,属下回去,定为长老请功。”世荣自警道:“这可大大的不妙,妖道所说的宠妃,不知是哪一个?后我可千万得小心了。”

 道人哈哈一笑,捋着美须道:“小小进展,何足挂齿,待我宇文奇他收拾了狗皇帝,再烦圣使帮忙请功!”

 他说这话时气势陡生,竟似风云也为之变。黑衣人也笑道:“到那时,也无须属下多事了,教主定自亲为长老庆贺。”忽问道:“不知长老查出那金、银二卫的来历没有?”世荣听他们说起四大圣卫,连忙聚神倾听。

 道人摇摇头,道:“毫无所获,那金面具不知所居何处,平时极少出现,而那银面具却是终不离狗皇帝左右,因此也没什么间隙可查。”

 黑衣人听了,若有所思道:“这四圣卫是铲除狗皇帝的重大障碍,若连来历都查不明白,那可真的十分棘手。”

 世荣心道:“这么说来,这道人至少还查出了铜、铁两卫的来历。”说到四大圣卫,宇文长老忽道:“还有一件事,昨夜那采花大盗逃进宫里来了。”

 黑衣人道:“都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了,不知现今捉住了没有?”宇文长老道:“尚未擒获,他曾被铁面具住,结果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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