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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会给来信
 “李洪文说:”人家要看信呀!上次信一来就去厕所了。一去那么长,我以为老头一个憋得过去了,去看时,那厕所挡板关得死死的,他在里边哭哩!“说得钟唯贤无地自容,就把庄之蝶拉到走廊头去。

 庄之蝶和钟唯贤站在那里说了一会儿话,见钟唯贤既不让他去他的小屋里坐,话又言不由衷,时不时手在口袋里掏,知道他急着要看信,就告辞走了。

 走过走廊拐弯处见有厕所,也进去蹲坑,便见挡板门上密密麻麻画了图画和文字。这些图画和文字几乎和他走遍全国各地的厕所见到的内容和形式差不多。

 但终于发现一句话:国家一级文物保护点…钟唯贤阅信流泪处。庄之蝶想笑,又觉得心里发酸,提了子就匆匆下楼回去。

 回到文联大院,柳月并没有来做饭,庄之蝶就又给钟唯贤写了一信、写完信,忽然作想,这信是假的,但钟唯贤却是那么珍视,老头子一大把年纪了,还念念不忘旧恋人,而我呢?以前对景雪那么好,但现在却闹得如仇人一样!

 不免倒恨起周来了,遂又想,刚才杂志社吃西餐相庆,自己也是兴奋异常,但景雪心情如何,处境又是怎样呢?武坤说她要轻生,轻生是不可能,但家庭不和却是必然的啊!就生了一份怜悯,提笔要给景雪去一封信了,信写到了一半,又撕了,台头重新写成了景和她的丈夫。解释此文他真是没有审阅,否则决不会让发表的。说明作者是没有经验的人,但也绝没陷害诽谤之意,这一点望能相信,也望能原谅,最后反复强调以前她所给予他的关心和帮助,他将是终生不能忘却的,既然现在风波已起。

 给她的家庭带来不和,他再一次抱歉,而他能做到的,也是他要保证的是在什么地方什么场合都可以说他与景雪没有恋爱关系的。

 信写完之后,他的心才稍稍有些平静,在那里点燃了一支烟,将柳月从双仁府那边带过来的录放机打开,听起哀乐来。

 捱到玻璃窗上一片红光,天已经是傍晚了,庄之蝶揣了两封信来到街上,心里想得好好的明一早去找阿兰,让把给钟唯贤的信转寄安徽。

 但在出去给景雪发信时,庄之蝶竟糊涂起来,两封信一齐进了邮筒。进去了,却呆在那里后悔。多年前与景雪太纯洁了。

 自己太卑怯胆小了,如果那时像现在,今天又会是怎样呢?庄之蝶狠狠打了自己一拳,却又疑惑自己是那时对呢,还是现在对呢?!就一阵心里发呕,啊地想吐。旁边几个经过的人就掩了口鼻。

 庄之蝶一抬头,却又见不远处立着一个戴了市容卫生监督员袖章的人,正拿眼看他,而且已经掏出了罚款票来。气得他只得去那一个下水道口,但却啊地吐不出一口来了,回到家来,昏头晕脑的,庄之蝶站在门口敲时,才意识到这边的家里牛月清并不在里边。

 默默将门开了,茫然地站在客厅,顿时觉得孤单寂寞,为了钟唯贤他可以写信,为了景雪的家庭他可以去证明,而自己面临的家庭矛盾,他却无法了结,也不知道如何了结,这时候,门却被敲响了,庄之蝶以为是柳月来了,没想到来的竟是唐宛儿。

 唐宛儿说:“你这么可怜的,白师母和柳月在孟老师家吃喝玩乐了一天,你倒一个人孤零零呆在这儿?”庄之蝶说:“我有音乐的。”把哀乐又放开来。唐宛儿说。

 “你怎么听这音乐?这多不吉利的!”庄之蝶说:“只有这音乐能安妥人的心。”手牵了妇人坐在了沿上,看着她无声一笑,遂把头垂下来。妇人说:“你和她闹矛盾了?”庄之蝶没有作声,妇人却眼泪下来,伏在他的前哭了,这一哭,倒使庄之蝶心更起来。

 用手去给妇人擦眼泪,然后抓了她的手摩挲,摩挲着如洗一块橡皮,两人皆寂静无声。妇人一只手就挣脱下来。从身后的提包里一件一件往外掏东西:一瓶维C果汁,一纸包煎饼,煎饼里夹好了大葱和面酱,三个西红柿,两黄瓜。都洗得干干净净。装在小塑料袋里。

 轻声地说:“天已经这么黑了,你一定没有吃饭。”庄之蝶吃起来,妇人就一眼一眼看着,庄之蝶抬头看她的时候,她就地给他笑,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说些什么。

 后来就说:“夏捷今说了一个笑话,好逗人的。说一个乡里人到北大街,四处找不到厕所,瞧见一个没人的墙,就极快地拉了大便,刚提子,警察就过来了,他忙将头上的草帽取下来把大便盖了,并拿手按住。警察问:”你干什么?‘乡里人说:“逮雀儿。’警察就要揭草帽。乡里人说。

 ‘不敢揭的,待我去那家店里买个鸟笼来!’就逃之夭夭,而警察却一直那么小心地按着草帽。有意思吧?”庄之蝶笑了一下,说:“有意思。可我吃东西你却说大便。”

 唐宛儿就叫道:“哎哟,你瞧我…”倒拿拳头自己打自己头,然后笑着去厨房拿手巾。她那修长的双腿,登了高跟鞋,走一字儿步伐。手巾取来了,庄之蝶一边擦着嘴一边说:“宛儿,平倒没注意,你走路姿势这么美的!”妇人说:“你看出来啦?我这左脚原有一点外撇,我最近有意在修正,走一字儿步伐。”庄之蝶说:“你再走着让我看看。”

 妇人转过身去,走了几下,却回头一个媚笑。拉开厕所门进去了,庄之蝶听着那哗哗的撒声,如石水,就走过去,一把把门儿拉开了。

 妇人白花花的部正坐在便桶上。妇人说:“你出去。这里味儿不好。”庄之蝶偏不走,突然间把她从便桶上就那么坐着的姿势抱出来了,妇人说:“今不行的,有那个了。”

 果然头里夹着卫生巾。庄之蝶却说:“我不,我要你的,宛儿,我需要你!”妇人也便顺从他了,他们在上铺上了厚厚的纸。【妇人光衣服,先将私处对着纸小心翼翼地坐了,弓着腿平躺下去,扭头看庄之蝶除去衣,忍不住说:“你这么稀罕别人家的东西,为什么不抢了回来!?”

 庄之蝶却不答话,跪着将妇人双腿叉开,对准那一处猛一下就了进去,】血水溅出来,如一个扇形印在纸上,有—股儿顺了瓷白的腿面鲜红地往下动,如一条蚯蚓。

 妇人说:“你只要高兴,我给你水儿,给你血。”庄之蝶避开她的目光,把妇人的头窝在怀里,说:“宛儿,我现在是坏了,我真的是坏了!

 ‘妇人钻出脑袋来,吃惊地看着他,闻见了一股浓浓的烟味和酒气,看见了他下巴上一剃须刀没有剃掉的胡须,伸手拔下来,说:”你在想起她了吗?你把我当她吗?“庄之蝶没有作声,急促里稍微停顿了一下,妇人是感觉到了。

 但庄之蝶想到的不仅是牛月清,也想到的是景雪。这瞬间里他无法说清为什么就想到她们,为什么要对唐宛儿这样?经她这么说了,他竟更是发疯般地将她翻过身来。

 让双手撑在上,不看她的脸,不看她的眼睛,楞头闷脑地从后边去。【妇人”啊“地叫着。

 部在他剧烈的动作下转着圈儿的扭送摇摆,终于两臂不能自支,侧了脸伏在上,只随着庄之蝶的冲撞继续跌动。庄之蝶冷眼瞧着妇人身躯,只见妇人的部越翘越发显得浑圆硕大,心里说不清为什么竟生出了一丝厌烦。

 便低头去看那一尘柄的出入,上面已染着妇人经血的痕迹,大小绕着它往来翻覆,刷刷做响。庄之蝶记起古人在《金瓶梅》中”黑如蝙蝠翅,红如鹦鹉舌“的香笔触,那说得应该就是这种能凸显大小的做姿势了吧!

 感觉也不过如此呢,只是一经文人的夸饰便起无限遐想,想必那些越是善于句者就越是一些没有经历的饥渴了。

 不知他们是否写过在女人经期做的场景?自己倒真想看一看,想到这,他猛地用力向里一,随妇人一声尖叫,】血水就吧嗒吧嗒滴在地上的纸上,如一片梅瓣。

 也不知道了这是在怨恨着身下的这个女人,还是在痛恨自己和另外的两个女人,直到,倒在了那里。

 倒在那里了,深沉低缓的哀乐还在继续地泻。两人消耗了精力。就都没有爬起来,像水泡过的土坯一样,就都稀软得爬不起来,谁也不多说一句话,躺着闭上眼睛。唐宛儿不觉竟瞌睡了,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来,庄之蝶还仰面躺着,却抽烟哩。目光往下看去,他那一东西却没有了。忽地坐起来,说:“你那…?”

 庄之蝶平静地说:“我把它割了。”唐宛儿吓了一跳,分开那腿来看,原是庄之蝶把东西向后夹去,就又气又笑,说。“你吓死我了!你好坏!”庄之蝶那么笑了一下,说他要准备写作品了,他是差不多已经构思了很久,要写一部很长的小说。

 他抓着她的肩说:“宛儿,我要告诉你一件事,这你要理解我的。人人都有难念的经,可我的经比谁都难念,我得去写作了,写作或许能解我。写长作品需要时间,需要安静,我得躲开热闹,躲开所有人,也要躲开你。

 我想到外地去,呆在城里,我什么也干不成了,再下去我就全完了!”唐宛儿说:“你终于这么说了。

 这是我盼望的,你说我发了你的创造力,但你这段时间却很少写东西。我也想是不是我太贪了,影响了你的安静?可我没毅力,总想来见你,见了又…”

 庄之蝶说:“这不是你的事,宛儿,正因为有了你,我才更要好好把这部作品写出来,真是还要你支持我,要给我鼓劲!这事我不想告诉任何人,我去了后,会给你来信的,我如果来信让你去一趟,你能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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