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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萍水相逢人
 小乙他就抄了刀说我要杀你!小丽说你杀吧。他一刀过去就把她杀了,小丽倒在他面前,雪白的身子在动,一股血就分了岔,像树桠一样从那头上往下过大腿。过大腿时似乎不动,血水聚很高的楞沿儿,他就用刀尖划了一下,划出个白道儿,引着血水便响地下去了。

 小乙他就又拿刀在小丽心口剜,剜出一颗心来,他说小丽你心原是石头做的这般硬了!小丽就叫了一声彻底死了,赵小乙看着那已经死了的小丽的影子还有一处在动,就觉得美无比。

 尤其那一声叫刺得他无比快意地长笑了。***庄之蝶带了三幅字回家展开看了,果然是龚靖元书法中的精品,倒不忍心全送那司马恭,遂下两幅让赵京五收留了将来布置画廊。怎么去见司马恭,庄之蝶却有些为难,说他从没有这么样求人的,显得太是下作。

 赵京五说这你得去,韩信当年还钻人裆的,身在屋檐下怎能不低了头?庄之蝶就要让孟云房陪他,孟云房能说话,以免在那里冷场。临去的那晚上,赵京五去叫孟云房,孟云房不在家,夏捷说不是为官司的事去白玉珠那儿吗?

 原来白玉珠的母亲害病,孟云房就陪同着家医生给白玉珠的母亲治病去了,赵京五回来说了,两人就往白玉珠家来,果然孟云房和宋医生在那里。

 宋医生为老太太按摩了,正在灯下开药膏处方,一见庄之蝶,就问腿伤如何,庄之蝶赶忙感谢了,脚在地是跺着说药膏真好,五天里什么痛感也没有的。白玉珠虽是去过文联大院五次。

 但还没真正见过庄之蝶,热情招呼,就拍腔子说官司的事有他便没事的。庄之蝶也说了几句感激话,拿出龚靖元的一幅字让他看,问送这样的字行不行?司马恭会不会接受?如果接受了不说,不接受了又怎么办?孟云房说“这有什么不敢接受的,不是冰箱电视大件东西,不是现款钞票,文人送字画是文人的本行,雅事哩!

 你送着不丢人,他收着不尴尬,他也可以公开对人说这是谁送的,既不落受贿名,反觉荣耀哩!你要还不自在,我陪你去。”庄之蝶说:“我来就是要你一块去的。”

 白玉珠就说:“你们先坐了,我去他家看看,如果他家有客人,你们就不先过去。如果人在,我也先去唠唠话。瞧瞧他情绪怎样。若正为别的事心烦,这去就不保险了,若情绪好,什么话都可说的。”孟云房说:“对对,我们在这儿等你。”白玉珠出了门。

 庄之蝶就问起宋医生现在有了行医执照了吗,最近见过王主任没有?宋医生说:“我一直想去找你,只怕你早知道那事了,就没去打扰你。”庄之蝶问:“什么事的?”

 宋医生就去了厨房洗手,示意庄之蝶过去说话。到厨房掩了门,宋医生说。“你真的不知道他的事吗?那个设计员你还记得?”庄之蝶说:“记得。好久日子没时间去找她的。”宋医生说:“她疯了。”

 惊得庄之蝶差点叫出声,忙河:“疯了?她怎么能疯了?!你是听人说的,还是亲眼所见?”宋医生说:“她人我没见到,可这事没假。

 为办执照,我去了王主任那儿三次,他总是说忙,改一定去的,并约了我的日子。那天我去了,刚坐下要说话,进来一个女的,那女的说她是阿兰的姐姐,说阿兰疯了,羞丑不知道顾了,她是来向王主任问问阿兰是怎么疯的?王主任听说阿兰疯了。也在说:”

 他疯了?她一疯这设计工程怎么办?“阿兰姐姐就掏出一件衣服放在桌上,问王主任这是怎么回事?我看清了,是一个小衩,女人穿的衩。衩却破了,分明是用剪刀铰开的。王主任就对我说”你看,今又有事了,你先回去吧。

 三天后来找我。‘“宋医生说着头伸到水龙头下,张口喝了水,咕咕嘟嘟漱了一会儿,吐出来,说。”三天后我去了,王主任没在,问旁边房子的人:说王主任住院了,我想人家住了院就得再买些礼去探视一下才好。便问得了什么病,住在哪个医院?

 房子里的人就哈哈笑,我才知道了事情原委。事情是这样的:王主任是借让阿兰设计公厕,不停地招阿兰来谈方案,阿兰那女子也是设计心切,便识不破王主任的坏心。那一天阿兰去了。

 王主任说方案定下来了,要庆贺的,拿了酒让阿兰喝。阿兰是喝了,喝醉了,王主任就把她放倒在桌上,剥了人家衣服,因为急,衩也用剪刀铰开,把阿兰糟蹋了。

 阿兰醒来就闹,王主任就说你要嚷,我就说咱们是通的,我没有去你家,是你自动来我这儿的。阿兰忍了,回去越想越气。给她姐姐说了,她姐姐也是气得要死,又骂阿兰搞什么设计。这么大的人了没个心眼。

 阿兰越发想不通,就疯了,那见到她姐姐,她姐姐就是来找王主任的,王主任是跪了求她姐姐。

 她姐姐是有心人,一是要报复王主任,故意软了话,说要饶他。二是王主任贼胆太大,竟看她姐姐比阿兰长得还要好,既然阿兰姐姐话软了。

 还对他笑,说过你找我妇人也就罢了,你找黄花闺女,还让我妹妹找人家不找的话,他就上来抱阿兰姐姐。阿兰姐姐竟应允了他,喜得王主任姐呀姐呀地叫,当下提出他要离婚,盼望阿兰姐姐嫁他。

 阿兰姐姐第二天就寻到了王主任家,对着王主任的老婆说:“我爱老王,老王也爱我,我们相好三年了。

 你能不能成全我们?’说完就坐在上,自个倒了一杯水喝起来,她真厉害,气势和风度竟将王主任的老婆镇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阿兰姐姐就站起来,说,你记住,我叫阿灿,阿灿才有资格配作这个房子的主人的!说罢就大步走了,这老婆一见她走了,在家大哭起来,跑到办事处找王主任,可主任正主持会,冲进去揪了他的耳朵出来,院子叫喊王主任氓,在外蓄小老婆,让小老婆到家去欺负她了。

 两口子就在院子里打起来,当晚王主任就去找阿灿,阿灿直笑,说:”你不亲亲我吗?‘王主任扑过去就亲,阿灿一口把他舌头咬下来一截。王主任才知道阿灿一切都是在报复,捂着嘴跑了,庄先生,庄先生,你这是怎么啦,你有心脏病吗?

 “宋医生自管自说下去。抬头看庄之蝶,庄之蝶脸色蜡黄,闭了眼睛,身子靠在墙上慢慢往下溜,就慌了,急忙叫赵京五和孟云房。两人过来,吓了一跳,把庄之蝶放平在地上就按摩口。庄之弊睁开眼来,说:”没事的。

 “慢慢坐起来,赵京五倒了开水让喝,孟云房说:”宋医生。你在说什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成了这样?!“宋医生说:”我给他说件闲事的,他突然就顺墙往下溜。“庄之蝶说:”不关宋医生的事,这些天怕是累了,有些虚吧。

 “众人见他喝了开水,脸上渐渐红润开来,都松了一口气,说或许有心脏病,过几天一定得去医院查查。过了一会,白玉珠回来,说是院里领导在司马家里。

 看样子还得等一阵儿,等领导走了再过去。庄之蝶说:“老白,既然是这样,闲聊没个长短,夜也不早了,我们改再拜见司马审判员吧!”赵京五又说了刚才庄之蝶犯病的事,白玉珠想了想说:“那也行的,你一定是心急病的,不要急嘛,我说有我嘛,我连这点事都给你办不了,我不是白在法院工作了?!”一直送他们出来。

 和庄之蝶握手告别时还亲热地抱了一下,说下次来先给他打个电话,他还要准备个照相机,要和大作家合个影荣耀荣耀的。

 庄之蝶回到家里,赵京五说了犯病的事,吓得牛月清和柳月眼泪都下来,说从来没有犯过心脏病呀,就冲糖水让喝,烧姜汤让喝,问想吃什么。庄之蝶说:“我想睡。”就睡下了,客人走后。

 牛月清轻轻衣睡在丈夫的身边,庄之蝶却醒过来,牛月清问觉得怎么样,庄之蝶说没啥事的。牛月清说:“没事了我就放了心。”身子就偎在丈夫怀里,说:“你好心硬的,要不是出了这场紧事,你怕还是不理不睬我的!

 瞧你也瘦多了,这犯病儿怕也是心上吃力惹下的。你男人家心要大的,天大的事也都有个过去的时候,你说呢?”庄之蝶就把胳膊从夫人的脖子下伸过去搂了她。

 牛月清身子面条似的软软贴紧,却感觉到有什么东酉垫着,手一摸,摸到那枚铜钱,说:“这哪儿的铜钱,稀罕得戴在身上?”庄之蝶支吾了,说:“戴着好吗?”牛月清说。

 “男人家戴这个算什么样儿,一定是谁送你的,这段时间不管你了,哪一个不要脸的货就给你情了?”庄之蝶说:“别自己捏个鬼儿又让鬼吓住!

 那阮知非叫我去他家,他说一个气功师给他枚铜钱上发了功,戴上可以避健身,就送了我的。”牛月清说:“阮知非的话十句九句谎的,送你一枚铜钱儿倒说得那么玄乎,为啥戴上了还犯心脏病?”

 庄之蝶立即把话岔开,就把阿兰和阿灿的事说给了她。牛月清当然咒骂了一通那个王主任,却也怪阿灿那样去处理何必呢!女人毕竟是女人,她为了报复,也不该真地与王主任搂抱了亲嘴的。庄之蝶说:“你不懂。”

 牛月清没有回嘴,心里却想:他这么病了,原来是为了那姐妹俩儿,萍水相逢的人,即使同情也不至于到这个份儿上!便说:“我不懂,你就懂她,你是怎么懂她的?”庄之蝶却轻轻打起鼾声,假装睡着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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