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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宴席就不开
 有没有气功?是有的,但气功说穿了只是这个行当里的低级水平。小学生一支钢笔,中学生两支钢笔,可是能说知识越高要的钢笔就越多吗?作了你们作家的就不钢笔。

 而口袋里偏要三支四支钢笔的是什么?是修理钢笔的!中国的传统东西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东西,遗憾的是继承传统的人中间有最讨厌的毛病就是吹牛。

 常言说咋哩咋唬门前过,有言不语动实贷。真正的高手真人,是大智若愚的。现在的西京城里。有那么多神功袋、魔功带。电视广告上一介绍什么新药,不是对男人能强肾壮,就是对女人能解除难言之隐。

 那公园里,城河沿上,一些人搞什么头撞石碑,掌开砖瓦,这就能挽救了人的问题?雕虫小技,大丈夫不为矣!”

 众人就拿眼睛看孟云房,孟云房已是睑羞渐。就说:“你讲得好,但毕竟太高太远,我们是凡胎俗人,只想知道西京将会怎样?”那人不言语了。

 似乎从刚才的大境界里一时自拔不出,默了半会,说:“这我功夫太浅。”众人嘘了一声,倒遗憾了,那人却说:“但我可以接收太空人的真言,试一试吧。”

 便耸肩科,放松全身,鞋松带,盘脚垂首,十指捏了一个莲花状手印,口里一阵阿拉伯数字的顺序混乱地念,足足十多分钟,睁了眼睛说:“西京水要枯竭。有这迹象吗?”孟云房说:“是这样的。

 原来有八水绕西京之说,现在只剩下四水。西郊那片工厂常因水的问题停产,城内西北处居民区,一个夏天水上不了楼,家家住现代洋房却买水瓮,夜半三更才来几分钟水的。”那人眉目生动,说:“这就是了。”

 又让众人面向北坐,说不能向市,城南是终南山,山中自有高手真人,面向他们,气场遭干扰。

 然后又是接收太空人语,说了一声众人骇怕之言:西京城数年后将会沉陷!庄之蝶先是认真听他说着,见他越来越妄言忘形,便坐得难受起来。

 推说去上厕所,出来见坐在另一间房门口的两个女孩吃吃轻笑,便走到那空房里,说:“你两个傻丫头笑什么?”

 一个说:“那大师正在念咒语着,小红却放了一个,她又怕有了响声,硬憋着慢慢要放,声就细细地闪着出,我们忍不住跑过来就笑了。”另一个就一脸赤红,用手捂这个的嘴,叹道:“翠玲你胡说胡说!”庄之蝶便说:“小红这你不对了。这不是个大一个事儿吗?!”

 两个女孩越发笑得吃吃,庄之蝶不笑,偏一本正经只管朝窗外看。窗外已是夜阑珊了,这两个女孩笑过了也趴到窗口来,说:“庄老师真幽默。我们认得你的。

 只是不敢接近,今来想听听你讲艺术的,那大师却唱了独角。”庄之蝶说:“听我讲艺术?你们本身就是艺术品嘛!”身倚了窗口往外看夜景。远处的大街小巷,灯火通明,人声浮动,而右前方一大片却漆黑如墨,万籁寂然。

 女孩儿问那是什么地方?庄之蝶说是清虚庵,清虚庵夜里没香客,也就没了灯火的,那十多个尼姑怕已经早早睡下了,突然小红叫道:“那是什么?”

 庄之蝶看时,那黑乎乎的一片暗里闪了一下红,熄灭了,又闪了一下红。庄之蝶也不知那是什么,女孩儿就害怕了,说是鬼火!众人闻声过来,就让那真人也看。真人看了,问这是什么地方?孟云房说是一座寺院,那闪红处似乎是寺院后的一片竹林里吧,可竹林里是白也没人进去的。说着再未有红点闪动。

 真人说:“今我在这里说得太多,却不知不远处竟是寺院,这寺院必是古老,那下边埋有法家遗骨,有反应了。”

 孟云房就说寺院是古老了,唐时建筑的,却不知埋过些什么法家,只是复修时挖出个叫马凌虚的尼姑的碑石,是不是她的魂灵有应?那人忙又捏了几个手印,说那个地方可能还要有红点闪动的,他不能久呆,就告辞走了。

 众人重新在房里坐了闲聊,庄之蝶仍和小红、翠玲在窗口张望,果然那红点又闪动,翠玲便说那真人话是真的,骇怕了要淹了窗的。偏这时那红光又闪了一下,更有一个大的红团从另一处飘然前移。一直与红点一起了。

 便有尖锐之声从一处喊:“捉多少了?下那么大功夫?!”就见那大的红团又飘然移走,有脆的女人笑声。

 庄之蝶说:“什么法家魂灵,那是尼姑在捉什么虫儿的!”众人没有笑,面面相觑,就怀疑那真人的许多话的可靠了,孟云房说:“听听他那么说一通,对咱们也有启发思维的作用嘛。”

 庄之蝶说:“那你下一次准备再请什么人给我们这些牧羊犬们作报告呀?”众人方哄地笑了。

 当下各自散去,庄之蝶和孟云房就睡在房里。要躺下了,庄之蝶说:“谈这类事情,慧明必定也有一套一套的,你以前不是让她来谈心吗,怎么后来一句不提说她了?”孟云房说:“我去找了几次,几次政协主席的那儿子在那里和她吃茶,待我也不冷不热的了。

 我问她怎么认识四大恶少的老二了?她说别那么难听说人家,你要认识老大老三老四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的。四大恶少咱认识着干什么?!”

 庄之蝶就笑道:“你吃醋了?这也好,我还担心你去那儿多了,西京多了一个女强人,少了一个真僧尼的。”孟云房拉了灯,一夜再无语。

 二十二,洪江抱了帐本来找牛月清结算前一段经营收入。算来算去,虽然没有亏损,但盈利并不多的。

 洪江说了许多待联系的项目,估计下一月会好些,就拿出一卷淡黄的印有浅绿小花的杭绸、两瓶郎酒、一包燕窝、一条日本七星香烟放在桌上,笑嘻嘻地说:“师母,中秋节我因去咸了几,没能过来拜望你们,今来给补上。

 东西并不多的,我想那月饼点心罐头一类你这儿不缺,送那么些也没甚意思,这包燕窝还是稀罕的,是贵州的一个书商朋友年初来西京,我帮他去了一个书号,他感激不过送了我的。我也吃不起这鲜物儿,给庄老师补补身子吧。”

 牛月清说:“你这是怎么啦,开这个书店,你庄老师是甩手掌柜的,我又不懂多少,哪一件不是你辛苦的!我们没谢你,你倒逢年过节却要送了东西来?好兄好弟的,这就见外了!”

 洪江说:“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虽做生意比你们强,可没有你们我干什么去,还不是要摆了烤羊串儿的小摊子?这些礼品也不仅是我的心意,这有一个人的。”

 牛月清问:“谁?旁人更要不得这样?你也知道,你庄老师是文人,能写个文章另外还能办什么?

 结识的老孟他们,来了自个翻箱倒柜寻着吃,这样倒显亲近。如果是外人,必是要求他办事的,他能给别人办什么事,办不了还要埋怨我的。”洪江说:“什么事也不办的,倒是请你们去吃饭。”

 牛月清就拿过杭绸看时“杭绸上有一个烫了金字的帖子,翻开了,上面写着:”我们经国家婚姻法允许,结为夫妇,百年好。为感谢多年厚爱和关怀,敬请本月二十八上午十时光临婚礼。

 “邀请人拦下,写着:洪江、刘晓卡。牛月清目瞪口呆,叫道:”洪江,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有老婆有娃吗?

 什么时候离的婚?这刘晓卡是谁?突然就结婚了!“洪江笑着说:”这事是大突然,一是没敢为我的事打扰老师、师母,几次我来话到口边,见官司打得紧,你们心躁气浮的,又把话咽了。

 你也知道,我和原来的老婆吵吵闹闹从没安宁过,实在过不到一块,两人说分手吧,就分手了。

 我只说离了好再也不找了,过独身呀,可几个朋友说,你整忙生意,跑前跑后,生活没个规律,若不成个家,几年里身体肯定要垮,情也会变态。

 再者,外人不知道还会说是你生理上有毛病,才使原来的老婆要和你离婚的。因此他们提说书店咱招聘的那个女子。我思来想去,那就结了吧,好赖她也在咱书店,互相照应着也好,就匆匆忙忙登了记。

 好处是晓卡是她家独生女儿,又有房子,咱就全靠了人家。中秋节我们去咸她外婆家,晓卡的舅舅在四川工作,正好带了这两瓶酒给我们、晓卡就一定说要把酒敬了师母的。你喝不得烈酒,可这酒倒是要喝的。

 “牛月清说:”刘晓卡?书店里三个姑娘,我倒搞不清哪一个?“柳月在一旁听了,只是嘻嘻笑,嘴道:”我知道,是那削肩的、瘦瘦的那个!

 “就拿指头羞洪江的睑。洪江笑着说:”柳月尽胡猜,是那个腿特别长的高个儿。“柳月叫道”又换了?!

 “牛月清说:”柳月你不知道也就甭胡说的,招聘的那几个姑娘,个个都漂亮得我也分不开的。事情既然这样了,我和你庄老师向你恭喜哩!只是这么一前一后两宗大事,你倒捂得这么严,我就要怪你了!

 “洪江说:”要不,红帖儿第一个就写给了你们!到那回你们可一定要来的,柳月也来,来了做个陪娘吧!“柳月撇了嘴说:”我才不当陪娘,也不去的。

 我这丑样儿,你成心让我去以丑衬了你那个美人儿?“洪江就说柳月才呆了几个月,说话越发有水平,赶明出去,怕也会写了书的。

 三人说了一会儿,洪江走了,临走又一再叮咛那要去,老师、师母若不来,宴席就不开,死等了的。洪江一走,牛月清问柳月:“你老师哪去了?”柳月说孟云房叫去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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